那般和善,看来他已经知道她害翱受伤的事了。
唉!如此和善的老好人都不给她好脸色了,更何况是其它人?
身形不稳地跨下马,就连马房小厮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替她把夜神牵进去。擎天堡的仆人对尉家人最忠心了,而她,显然不配当尉家人。
怨不得别人,是她自己不愿融入他们之中,不愿成为尉家人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待不久的,又何必和他们有所往来呃?
强停着身子光潜到书房写了封短笺,凝霜再回到房间,烛火隐的照射出躺在床上尉翔翱的身影。
悄声收拾好自己的衣裳,怕会吵醒他。但大夫不是说他的伤不碍事了吗?要是他真没事的话,恐怕早惊醒了。还是……他不愿睁眼见她,他还在生气?
收好包袱,凝霜犹豫片刻,又移到床边,将尉翔翻沉睡的俊逸面孔深深印在她的脑海之中。此生恐怕是无缘再见了,只愿还有来生……从怀中掏出匕首,脑中突然闪过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如果翱这时是清醒的,他会不会以为她想拿刀杀他呢?凝霜虚弱的一笑,怪就怪她太冷血了,如果他真这样想,她不怪他。
凝霜割下一缕青丝,用丝线将之东成一柬,和短笺一同放在桌上。
他们本应是结发夫妻,可惜无缘共度一生,留下这东青丝,就当作他们夫妻情缘已了的证明吧!
再次专注地凝望他最后一眼……别了,我的郎君,愿来生还能与你双宿双飞。
步出房门,凝霜让自己置身于寒冷夜风中。
发觉身上刀伤的毒开始侵蚀她,她咬紧牙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就算要死,她也不要死在擎天堡里。
她并不怕死,只惋惜尚未替家人报仇,杀了那第三个仇家,更恨她无法与尉翔翱相守一生。她好恨哪!
来到灯火通明的大门口,张老爹虽然不想对凝霜和颜善语,但见她在马背上摇晃不稳的身影,和一身的血迹,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三夫人,大半夜的您上哪去?”
这时天空开始飘落雪花,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凝霜抬头望苍天空,轻喟着说:“下雪了,好美。”
“三夫人!”张老爹见凝霜身子摇摇晃晃,真担心她会摔下马。“夫人,您先回房休息吧!有事等天亮了再叫人陪您去办,好不好?”
眼光从天空往下移,凝霜对张老爹微微一笑,彷佛没有听见他的话。
“我要走了,老爹,您保重。”身上的力气一点一滴的消失,她非走不可了。
张老爹又搬起他那张老睑,望着凝霜的身影渐渐在夜色中消失。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
踏着渐渐变厚的积雪,凝霜离擎天堡愈来愈远。身上的毒液开始侵占她的意识,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恨哪!恨她还是未能替家人报仇,她好恨……在夜神背上摇晃了几下,凝霜终究不支坠落地面,昏厥过去。
夜神见主人倒地不起,嘶呜了几声,低下头用鼻子轻推主人,而凝霜仍旧不省人事。
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夜神救主心切,迎上前抬起前蹄阻止来人前进,希望有人能救它的主人一命。
樊克天拉住马疆,惊奇地看着眼前拦路的精壮黑马,甚觉眼熟。
“大头目,你看!”金明指着地上被雪覆盖住的身影,两人相视一眼,下马来至凝霜身边。
“是她?!”樊克天看清那人的脸后,错愕地叫出声。
“大头目认识她?”金明不解地问。
“何止认识,我还曾是她的未婚夫呢!”樊克天探向凝霜的鼻端,还好,呼吸虽然微浅,但似乎还有救。再探向她的额头,发觉她的体温高得吓人。拨开她的披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