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无涉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一片残骸凌乱,四处布满了血迹,而断邪宛若死了一般,坐在墙边。
她不自觉拢紧了身上的袍子,越过那名白衣男子,缓慢地爬至断邪的身前,悄悄地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间──还有呼吸!他没事。
无涉忍不住紧紧地搂住他。
「别紧张,他死不了的。」那名少年忽然开口,白衣白袍上染满了令人惊骇的血红。
无涉的眼神充斥着满满的敌意。
「哼,我若不是站在你们这边,今天就不会出手帮他了。」少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轻易点破她心中的疑问,同时不以为然的轻哼了声。
「那你?」
「我是他的朋友,很久很久的朋友了。」抖了抖衣衫上沾染的血迹,少年漂亮的嘴角不禁漾起一抹笑意,无涉却看出那笑容极冷,几乎是冰。
「他没事吧?」
「他死不了的,妳就别替他担心了。」少年当然是追月。
无涉不信,心上总有担忧。
少年挑起优雅细致的眉峰,笑得冷漠。「不信我?那妳可以自己看看他身上是否有一伤一疤。」
无涉伸手在他身上摸索,正如少年所说,断邪的身上果然没有任何的伤口也没有任何异样。
「这些凡间的兵器,本是伤不了他一丝一毫的,偏偏他死都不肯动手收拾这些败类,最后才麻烦到我。」
什么凡间的兵器?他们不本就是凡人吗?她忍不住蹙起新月般的眉。
「看来妳还是不懂啊。」
「什么?」
「让我来告诉妳吧!」少年愈笑愈开心,「这家伙只不过是个背负罪恶堕入魔道的人……喔,不对,不会生不会死,只能苟延残喘,应该说他根本不算是人吧。」
「不可能。」无涉咬紧了唇。
「还是不相信吗?妳还记得他腿上的伤口吧,现在去看看。」
无涉闻言,伸手摸着他的腿上,果然,初时那个冒血的伤口如今已然消失,再仔细一看,他的腿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伤痕。
「不会的!」无涉拒绝相信。
「一个普通的人,会有这么快的恢复能力吗?」少年掏掏耳朵。「该说妳笨,还是固执呢?或许妳非得亲眼看见才愿意相信呢?」
「你骗人!」
「追月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不是个人。」不知何时,断邪悠悠开了口,紧闭的眼让他看来带着些许的疲累,却不愿正视无涉痛苦的神情。
无涉一呆,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她多少知道断邪的身分不若一般人,只是、只是……
无涉苦涩一笑,却绝望的看不见他眼底的怜惜。「你只是在骗我吧?」
「无涉──」
「我不会相信的,绝对不会的。」
早知她不可能轻易接受,断邪叹了口气,随手拿过一把落在地上的短刀,锋利的刀口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开了一个大口。
血,奔流着,无涉眼见他如此伤害自己,忍不住伸手替他压住伤口,断邪却是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无涉感觉到血似乎少了点,她缓缓地放开了手,只见原先那个几乎见骨的伤口竟然复原了。
「妳相信了吧?我──不是人。」
断邪知道,此刻自己的举动正拧着她的心、割着她的情,却终在不经意触及她那悲苦的绝艳面容时,心禁不住也跟着沉沦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无涉瞪着他,晶彻的眼底是绝望的痛苦。
「我不想妳痛苦,我不愿妳……」
她的心早已碎尽。「……我想静一静。」
断邪无可奈何,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