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禁噤声——因为他又是一丝不挂地站在她眼前.下面甚至还光着大赤脚,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可能就是他手里握着那根铝制棒球棍。
“怎么啦?”这句话俨然已成为他俩每次碰面时的首句问候语,而他急巴巴的深沈嗓音在宁谧的子夜里显得愈益低回。“你……你……怎么又没穿衣服?”如果不是季惜枫太诧愕又太羞涩,便会注意到他面容露出前未有的惊慌。 “汪!”被她高举挡在前面的布雷克,开心地摇着尾巴向主人打招呼。
“我以为你出事了嘛。”冷浒拉过床单围住重要部位,这之间他始终警觉地拿着球棒打量四周,探头看看窗外,确定一切没有异状,才又把窗户关好锁上。 这么说,他是一听到她的叫声,衣服来不及穿就跑来喽?季惜枫忽觉心里甜滋滋的,宛如刚吞了一瓶蜂蜜。
“莫非,你在家都光着身子啊?”倘若如此,她明天就去买个望远镜……嘿嘿……
“我只是睡觉时不喜欢受束缚。”他又不是暴露狂,况且裸睡在国外是件很平常的事。
“这倒是挺符合你的作风。”季惜枫嘴里咕哝。 看来这望远镜还是可以……呃,讨厌,她怎会有这种下流的想法? “奇怪,我为何感到你好像很高兴样子?”君子不打诳语,冷浒实话实说。
“我哪有!”热腾腾的血气霎时往上冲,季惜枫否认得太快,反而凸显出她的心虚,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进来的?”睡前她还特别检查过门窗呢。
“我从二楼阳台那儿的窗户爬进来的。”他那时人正睡在二楼的主卧室里,一听到声音便立即就近抢来救驾。可现在冷静想想,他们两家的二楼阳台虽是面对面,但阳台与阳台之间仍有段距离,一个不好,仍是会把人摔得头破血流的,而她不过是他的邻居,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真不晓得自己当时干么这么为她拼命为她忙。“喔……”每每都爱胡思乱想的脑门,霎时出现他光着身子爬上爬下的危险情景,她不禁红了脸,连忙挥挥手,赶走这些教人喷鼻血的画面。
冷浒自然不解她忽有的奇怪举动有何意义,反正依他前几次与她相处的模式,她差不多一直是这样子,所以他 也就习以为常了。“言归正传,刚刚是怎么一回事?”根据地方才的仔细视察,并未发现任何不寻常。 季惜枫于是把事情的大概讲了一遍。
“咳。”她果真不是普通的胆小。冷浒听了之后,除了摇头,也不好再说什么。“下次麻烦你,好歹给我一点心理准备,让我先穿好衣服。” “我又不是故意的嘛。”季惜枫躁得一脸热。
“要是故意的话,那我免费让你连看二次可就亏大了。” “我……我……”季惜枫赧颜无词。她不也让他免费看了二次嘛,所以目前的积分是两不相欠——平手。
冷浒发现逗她是件很有趣的事。 “噢,都这么晚啦…”看看手表,他伸了个大懒腰。“干脆你家客厅的那张沙发借我躺一下,等我不那么困的时候我再回去。”有人做伴,季惜枫自是求之不得,甭提对方只是想躺一下,就是要躺十下二十下,她都没意见,所以她二话不说就马上让出客厅的宝座。
“你想……”爬回床上,她问趴在一旁的布雷克。“他是不是因为我胆子小,可是又不想让我难堪,才放意装作很困而留下来陪我?” “汪!”布雷克摇摇黑油a油的小尾巴,闭上眼睛入定。
“一定是这样的。”她喃喃自语。“要不他家就在隔壁,他就算是再困,顶多再走两步路就可以回去躺他自己的床,大可不必屈就我家的沙发。”想到他的细心贴心,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使她感到好生踏实,外面那些乱七八糟、原本令她害怕的杂音也变成耐人动听的催眠曲,她就这么傻笑地一觉到天亮。
季惜枫美梦醒来时,冷浒已赶在天明之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