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夫正在打扫华阳殿前庭时,突然被一名女官给叫住,要她送东西到清心殿去; 虽然明知李儇白天常在那里批改奏章,可是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推拒,再加上听 说她所送的东西是李儇的字画,想想,也就接下了这份差事。
李儇的字画并不输给时下所谓的名家……葵夫偷偷躲到一旁浏览一番后,才捧著挂 轴走向清心殿。等会把东西交给驻殿的侍从就得了,省得撞见他。
她所认识的李儇,是和她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也是能并驾齐驱的知己;而她本以 为这些早已足够,现在她却想更进一步了解他在宫中的生活。而在她不得不放弃人人欣 羡的身分地位后,连想见他一面都办不到……她不觉暗自惆怅起来。
葵夫诧异地走进清心殿。“奇怪?侍卫和宫女们都去哪凉快啦?竟敢这么明目张胆 的偷闲?万一有不法之徒潜进来怎么得了——”她猛然住嘴,停下脚步躲了起来。
她还当没半个人在呢,差点就撞上了不该见到的人。他们两人聚在这儿所为何事?
清心殿之所以没其他人八成是被撤了下去,他们在谈啥大事?……还是别打扰了, 走为上策。她张望著四周,蹑手蹑脚的走到一张小茶几前准备放了东西就走人。
“真的走丢了?”单斌皱眉问道。这阵子他忙著张罗凉州赴任的事,无暇他顾,较 少去找葵夫,没料到那传闻竟成真。葵夫出事了!今天他本准备向太子和葵夫等友人辞 行,打算明日就出发,怎料……“半个多月以来,情况陷入胶著,葵夫始终下落不明。 据会馆的人禀报,别说不知道她的消息,就连她何时走的都没人晓得,而且你过来瞧瞧 这些,”李儇拿出一个包袱摊开在桌上。“她连行李都没带走,这把剑是父皇封她龙骧 将军时所赐,等于是她的印信,留下此剑恐怕是表示——”
“挂剑求去吗?”是单斌的声音。“葵夫拒绝官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不留半 点音讯说走就走不是他的作风;他最近也做得不错不是吗?再说,擅自抛官弃职,可不 是闹著玩的,葵夫自个儿也明白这事的严重性才是。该不会真为了找寻下落不明的未婚 妻而离京吧?这小子还真是沉不住气。”
哪可能有这种事?“若真是葵夫自行离开也罢,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葵夫一直 挂心的事就只有失去联络的师父和师兄,若她真离京寻人,要如何找她倒也有个谱,而 且只要他召唤,也许葵夫还会回来;但李儇考虑的是别的问题。
“殿下太多虑了。凭贤弟的武艺,不会有应付不了的难题的。”
他们在谈论的主题竟是她,葵夫不由得停下脚步。
“只是……”李儇纠结的眉头仍没有舒开。他担心是他逼得太紧,所以葵夫“畏罪 潜逃”了;这是否意味她将不再回到他身边?
单斌试图让李儇放心,便笑道:“殿下似乎太过担心葵夫了吧?这要让外人知道, 免不了又是一番闲言闲语呢。”
京里已经开始谣传定远侯失踪的消息了,而知道至少李儇还是挺在乎她,思及此, 葵夫的心不觉有一道暖流流过似的。可是太子已对她起疑,要她如何再继续扮好定远侯 的角色?她回不去呀,李儇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下像是要逼走她,一下又像是要 找回她?她将字画轻搁在小几上,幽幽的叹了口气。正欲离去,不意被某个消息给震住 !
“突厥南侵。”
乍听到李儇口中吐出这句话,葵夫全然不顾自己此刻正伪装成宫女,以她的身分此 时此刻是不该隔著一道帘幕“关注”这些国家大事的。只是她毕竟是“龙骧将军”,关 心边防是理所当然的吧。
“根据宁国公的探子来报,突厥似乎有些蠢蠢欲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