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自信只要她见过一次的人绝不会忘记,更何况是那个风靡京城的“当代七大美男子之首”官拜龙骧将军的定远侯伍葵夫。
眼前这披散著一头及腰青丝的明艳女子怎么看都像是和伍侯爷用同一个模子印出来 的。她是伍将军的什么人?长相竟是如此酷似。不,决明很快的就否决掉这念头,因为 决明看到这女子见到自己后那副惊慌的神情,便确定了这件事实——她肯定是伍葵夫本 人。
第一,在这之前决明未曾在宫中见过这名女子,而若有这么美的女子入宫,静夜不 会不向她通报的;也就是说,这名女子十之八九是潜入宫里的,而能瞒过明威将军的— —说定远侯有此身手并不为过。其二,在耳穿玉环蔚为风气的年头,这女子居然连个耳 洞都没,岂不怪哉?若说那位年少即离乡、缺乏亲人在身边的伍侯爷是女子,就有可能 没机会穿耳洞。第三,也是决明最觉得好笑的一点:若要扮成女装,换上一身黄衫糯裙 ,却没盘发髻,倒也算是风情万种;可是在她面前这女子独独没褪下那双黑色皮靴,那 男性化十足的式样配上那惹人怜爱的模样,说有多奇特就有多奇特。
葵夫顺著决明的目光看去,也惊觉自己露出了啥破绽。她试图站起来,一可借长裙 盖住那皮靴,二可避免公主占尽居高临下的气势;但当她站直身子时,却被自脚踝传来 的那股痛给刺激了下。敢情是扭到脚了。
“你的名字呢?”决明没忽略掉葵夫脸色益发苍白,因而认定葵夫被吓坏了。
自然谁一遇上可能会被问斩的局面都会害怕吧?决明也没意思要这位平定吐谷浑的 名将被迭至午门外。一开始,她就只是因为皇兄对她不寻常的态度、及那个有眼无珠的 单斌取笑自己,才会对这个伍葵夫特别注意。本想找法子算计这伍葵夫的,没料到如今 她连计策都还未定,这伍将军,不,现在该称为伍姑娘,便自己送上门来了,倒乐得她 轻松省事。她好整以暇的继续问道:“你姓啥名谁总不会忘了吧?”
她好心的替葵夫打开窘境。“脑袋没摔坏吧?”
“我……姓裴。”隔了许久,葵夫才想到这个姓氏,虽然万分不愿让自己的卤莽害 义父受累,但眼前总不好坦白一切吧。不论如何,公主既没识破她就是伍葵夫,就暂且 保持这样吧。“裴信绫。”信陵是义父的老家,也是义父原先计划要回乡行医之处,现 下她想得到的名字也只有这个。她稍稍改了个字借用一下该是无妨吧?“信义的信,绫 罗绸缎的绫。”
“裴……信绫?”决明差点没失声笑出来。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假名”的名字,伍 侯爷居然把它拿出来用?裴太后的老家就在信陵,信陵一带也以裴氏为大家,取这化名 ……武侯爷也未免太不用脑子了吧?
“哦?你该知道这祥临宫是本宫寝宫,如此放肆的闯进来,莫非……你想行刺本宫 ?”决明会端起架子恫吓葵夫纯粹是在闹著玩。“来人呀!”
“公主!公主殿下请息怒!”葵夫一面忙乱的开始忖度是否要打昏公主再逃跑。
“信绫无意冒犯公主,而是为了……为了捡拾被猫咬到屋顶上的衣服……一失足才 跌了下来,绝非有意打扰公主,还请公主恕罪。”所幸她手中还紧握著自己先前所换下 来的衣裳,勉强就试著以此为借口蒙混过去……“是吗?呈上来本宫瞧瞧。”
就算现在打昏那公主,怕也难在羽林军的重重围困下顺利脱身,还可能会牵连义父 。
能在此吞忍下去,瞒骗公主过去就得了,葵夫无奈的交出衣服。
哈,衣袖上绣了葵花纹的男装,在京中可没多少人穿,这可成了决定性的证据。
“哼,为了区区一件衣服就打扰本宫,难道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