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再度转醒时,车子已经停在一栋陌生的别墅前,远方传来阵阵波涛声,空气中充满了海风的咸味,她是被带到海边了吗?
夜枭随手取出绳索牢牢地捆绑住她的双手,然后再拉著绳索的另一端将她拖出车外,像是没耐心的饲主对待胆怯的宠物。
赤足踩在水泥地上,杨婉菁这才发现脚上的高跟鞋已经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碎石子刺痛了柔软的脚底,粗糙的绳索磨破了她细致的肌肤,渗出些许鲜血痛得她几乎掉下泪来。
夜枭粗暴地拖著她走进别墅,月光从窗帘边的细缝射进微弱的光芒,银白色的光影在大理石地面上浮移,在空荡荡的别墅中投射出幽魅的影子。昏暗不明的视线,再加上夜枭不时大力的拉扯,使得杨婉菁常常站不稳而撞上屋子里的家具或是被绊倒,而夜枭只是不耐烦的拉扯著绳索拖著她继续走。他像是能在黑暗中视物般,并没有费事去寻找电灯的开关,就直接把杨婉菁拖到起居室,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手中的绳索同时抛过高悬于天花板的凉风扇上,拉紧、绑扎,让杨婉菁几乎是踮著脚尖站在凉风扇下方。
夜枭没再理会她,迳自点燃壁炉中的柴火,温暖的火焰在壁炉中熊熊燃烧,火光照亮了阴暗的起居室,藉由炉火的照明,杨婉菁看见前方一幅按照真人比例所绘的油画,画中的女郎清丽脱尘中有著淡淡的忧愁,秋波流媚的眼睛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微弯的唇瓣蕴藏著无限的宽容与慈悲,那样的笑容是能抚平任何看不见的伤痕,温暖最孤寂的心灵,她手捧著百合花束,穿著一袭飘逸的白色洋装,清纯的像是百合仙子。
夜枭痴痴地凝视著墙上的画,冷酷无情的脸上居然露出温柔的线条,杨婉菁蓦地了解画中的女郎正是死神的爱妻。
被他亲手杀死的妻子!
这么温柔美丽的女子,他怎么忍心杀害呢?
夜枭温柔地在画像前方的烛台上点燃蜡烛,轻柔地低喃:‘生日快乐!云依。’
他深情地凝视著画像,像是恨不得能够进入画中世界与画中的女郎在一起,孤绝的身影令人心疼。
云依?是他妻子的名字吗?杨婉菁真的不明白,如果死神有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深爱他的妻子,为什么又能狠心杀害她呢?
‘云依……’他温柔抚弄著画框,像是抚摸著情人般的温柔,迷蒙的神情已深陷在回忆中。
杨婉菁忍不住问道:‘你还爱她?’
夜枭不悦地瞪著她,非常不高兴被打断了对妻子的回忆。
‘我……我不是故意打……打扰你……’杨婉菁真恨不得吞下刚刚的问题,她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竟然还敢开口打扰他,说不定夜枭一时忘记她的存在,这下可好,她又把夜枭的注意力拉回自己的身上了。
杨婉菁以为夜枭会给她一顿好打,没想到他居然温和的说道:‘有什么问题问吧!’
杨婉菁怔了怔,问道:‘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夜枭笑了笑。‘你想带著满腹的疑问死去吗?’
杨婉菁哽住了声音,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问下去,挣扎了半天才试探性地问道:
‘你既然深爱著你的妻子,直到她死后还对她念念不忘,当初怎么忍心……杀了她?’
夜枭回头望著画中的人,轻轻地说道:‘是她要求的。’
‘什么?’杨婉菁不相信地说道:‘谁会要求别人结束自己的生命?如果你们真有那么相爱的话,她怎会舍得离开你?’
夜枭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继续凝望著妻子的画像,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听过渐冻人吗?’
杨境菁愣了一下,‘你是说……’
夜枭缓缓地说道:‘运动神经元疾病,俗称渐冻人,致病原因不明,是一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