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从引擎盖上消失了?
见着他梭巡的视线,沉湘匀伸手点点车窗。「她已经上车了。」
「噢。」傅熙棠点头;看来这小女生还颇知自保。他打量着花得彻底的挡风玻璃,及剩下一小节在风雨中颤巍巍的雨刷。「阿正,打电话叫管家再开一辆车过来,等会儿你把这台送到厂里去修一修。」
「知道了,少爷。」阿正同情地看着凹陷的车盖上一洼积水,那坑像是用铁锤敲出来的一样深。
傅熙棠转身,无视于雨丝一点一滴打在他上好质料的西服上,不经意低头一瞥,就看见车厢内方才狂啸粗暴的女孩此时缩着肩膀、蜷成一团,湿漉漉的黑发遮盖着她的面容,像是遇上暴风雨的雏鸟狼狈而无助。
「阿正。」他唤着司机。
「少爷?」阿正赶忙迎上前来。
「再打通电话,叫管家顺路买点毛巾跟热可可;还有,叫他动作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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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BMW轿车后座,史蔚晴揽着一条大毛巾,膝盖上捧着的是热呼呼的可可。她的头低低的,看不清楚表情。
「哈啾!」坐在旁边的沉湘匀突地打了个喷嚏。
傅熙棠透过后照镜看她,皱紧眉头:「湘匀,拿毛巾把妳头发擦干。」
「我没关系的……哈啾!」她还想故作若无其事地笑笑,岂料鼻子一皱,又是一个喷嚏爆出。
「对不起,造成你们的困扰了。」一直没开口的史蔚晴却说话了:「我不是有意要破坏你们的车子的,只是……」
只是她被领班势利的态度给搞得抓狂,所以看见有钱人开的高级奔驰车更是妒火攻心,于是施以暴力破坏……这什么鬼理由啊?她自己光是用想的就觉得狗屁倒灶。
也幸好车上两人没对她那句「只是」多加追问,坐在她身边的美女只是体谅地朝她笑笑,接着又山崩地裂地继续打喷嚏。而在前头开着车的冷脸男子,则是秉持着从初见面以来就没丝毫变动的一号表情,冰凉凉地从照后镜瞄她一眼,瞄得她全身发凉之后,就专心地开自己的车,不吭一声。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史蔚晴傻呼呼地东张西望。她要被载去哪里?「不好意思,请问我可不可以回我家──」
「那台被妳蹂躏过的车已经送厂修理了。」傅熙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闻言,史蔚晴全身的血液都冲往大脑。
送修?奔驰车送修?阿娘喂啊,那可是奔驰车耶……即使她刚刚已经把车头的标志拔下来拋了个老远,也不会改变那是台奔驰车的事实……这下可好,工作没找着、脚踝还扭到,现在又搞出一笔天上掉下来的债务,她回家不被老妈宰了绞成肉酱才有鬼!
「……那我看我还是先不要回家好了。」史蔚晴虚弱地为她方才还没讲完的话下了结论。
车窗外的景物唰唰掠过,从一开始的车水马龙,到逐渐走入郊区的静谧荒寂,车子转入邻近的山区稳稳爬坡。
「呃……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史蔚晴的表情愈来愈神经兮兮:「我们……现在究竟要到哪里去啊?」该不会是要把她载到山谷里弃尸吧?
这一对男女看来都是「框金搁包银」的富贵人家,总不会计较她这小人物恶意破坏奔驰的罪行,恨到了要杀人毁尸泄愤吧?!
傅熙棠连脖子都懒得转,只是用眼角余光透过后视镜打量浑身沾染泥泞的小女生。
「先回我家,把妳的左脚踝包扎一下、洗掉那一身泥巴再说。」
「呃?你怎么知道我的脚……」史蔚晴很是惊讶。
「因为妳只用右脚踩凹我的车盖。」傅熙棠冷静地指出。幸好是用单脚,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