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明显具有警告意味的吼声,引起锦晴的注意。
她循声望去,意外迎上的是以宁为首火速驰出松林的官僚人马,一阵森寒骤然窜过她的心头,迫使她掉转视线望向书烈,云时她震惊的瞳子瞪得圆大。
“书烈!”
她的尖叫声划破了乌云笼罩的天际。
早在须臾间,书烈就已经张大了嘴,眼白几乎包围了整个瞳孔,两手紧紧握住腹前那一枝黑色箭失,指节间有血逐渐渗出。
“锦晴……”书烈以虚弱的气音轻声唤着。“现在我终于能够确定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因为,这一刻……我在你眼中看见了痛楚,那就和你得知自己母亲遭劫时,眼中所噙满的痛苦一模一样……你不要采用夫人有任何不测,执着的也不是报复,你只是在等!等一个拥抱,一个母亲疼爱自己女儿的温柔拥抱……”
“书烈……”
“放心,你还有机会的!”
锦晴僵在原地,黑色的眼眸瞠得圆而大,她知道他的意思——她的母亲安然无恙。她不知道那方巾里包里的是什么,但她肯定那不是采月的脑袋。
书烈说完话后,脚步虚浮,身子往后一倒仰入悬崖,直坠而下。
“书烈——”
锦晴绝望而狂乱地奔向崖缘,就在那仅仅的一眼,她看见的是书烈温暖的笑容,而那彻底攻破了她的心!
东方天际出现闪电,原本灰浊的天空已呈灰暗,不久冰冰凉凉的冷雨纷纷乱坠,打湿了她的发际花钿,模糊了衣料夹衫的线条,她就这么睁目不语地呆立在雨中。
“记得我教你的第一个信念吗?‘宁我负人,无人负我’,这就是你辜负我多年感情的代价!”
额勒德清狂嗤地吼向锦晴,冰黑色的瞳孔盈满了鬼迷心窍的扭曲神采。
“养虎为患!我做梦也想不到额勒德清你竟是与马贼有挂勾的邪恶之徒,草菅人命!来人,拿下这帮马贼!”
“是!”
宁一声令下,官兵蜂拥而上与额勒德清等人缠斗起来,场面陷于一片混乱,泥巴、污水狂飞溅散。
尽管马贼全是恶名昭彰的地方恶棍,但是官兵毕竟经过多年战技的训练,没有多久马贼便纷纷就戮,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不过由于官兵过于轻视额勒德清,好不容易将混战的攻击范围缩至集中在他一人身上,却在他精湛的战技下,被打得七晕八素全盘挂彩。
情势至此又是一变,变得两败俱伤,胜负难分。
其他迎战漏网之鱼的官兵见势,立刻蜂拥而上,转而奋勇杀向额勒德清,双方展开一场难舍难分的战斗。
这时,一名士兵被刺中一刀,呼天抢地地倒在锦晴脚边。
她转向他,弯腰捡起他的长剑,表情一片默然,在沈长的注视战场上熟悉的、不熟悉的每张面孔后,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走上湿漉漉的吊桥。
每走一步就有一件她身上所着的衣物饰品掉落下来,绣花鞋、玉钗、菊花簪、耳坠、坎肩……
额勒德清首先注意到,以为她要逃走,于是扬声大喊:“不要走!锦晴!你是我的人,不准你离开!”
他急着追去,却被挥下来的兵器阻退两步。
宁也发现她毫无道理的举动,一时惊愕得不知如何是好。“锦晴,你这是在干么?你要去哪里?”
锦晴没有停下脚步,淡淡地回道:“阿玛,多谢您这些年来的照顾,这些都是你们府的东西,现在全还给你们。”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你们的’、‘我们的’,说得如此生疏,难道你不是府的一份子吗?”
“不是,从来都不是。我很早以前就已经领悟就算我再听话、再温顺,也当不了你们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