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府正厅
“为什么会这样?”
一封书信刚送进采月夫人手中,立刻使她脸色惨白,震惊不已地从太师椅中站起。她纷乱严酷的面孔,完全有别于平日风韵犹存的美丽脸庞。
那是一张因嫌恶而扭曲的脸!
“发生了什么事吗?夫人为什么如此激动?”在一旁等候差遣的丫环问。
采月一掌重重击在太师椅扶手上,声音微颤地道:“京城那两个老家伙,没有依照我当初的决定把锦晴嫁给一名守城门的侍卫,反而把她嫁进了袭简亲王府!”
丫环歪着头说:“那很好啊,门当户对,是格格的福气……”
“你懂什么?!”她的话还没讲完,就被采月一阵河东狮吼震缩成一团。“她的出生就是一件错误,这辈子她休想过任何安逸的日子!”
“但是,格格并没有做错什么事,这样未免对她太不公平?”
“我对她公平,谁来对我公平?你以为我为什么把她许给一名小小侍卫官?我就是要看她痛苦、落魄,替她那杀千刀的父亲赎一生的罪!”
“可是……”
采月倏地斜眼瞅着她。“你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丫环震惊得无以复加,急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她可不要舌头被割下来喂狗。
“去把老爷请来!”
“嗯!嗯!”
丫环的手根本不敢放下,对她拼命弯腰点头就跑出去找人,由于她跑得太匆促,以至于她一跨出门槛,没看清来者便一头撞上去,强大的力道令她反弹地摔在地上。
“没事吧?”
来者正是宁大人,丫环赶紧爬起来拍抚他的官服,仿佛那上头被她撞出了一大块污迹似的。“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夫人找你呢!”
“找我?有事吗,采月?”
宁让丫环退下,自己好整以暇坐人太师椅中。
采月的脸色十分沉重,蹙眉说道:“娘跟爹来信说锦晴嫁入袭简亲王府,正在驱车赶回顺德的路上。”
宁喝了口茶。“是吗?那太好了!”
“你说什么?哪里好了?她原本的对象是一名守城门的蓝领侍卫,现在却因为娘跟爹的自作主张,竟然让她嫁给了皇亲国戚,白白便宜了她去当少奶奶,这哪里好呀?!”采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宁突然正色地看她。“采月,二十年来,我为了讨好你,关于你教养锦晴的方式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到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的心态已经病了。为你好,也为了锦晴好,我不能再坐视不管,她会嫁入袭简亲王府全是我的授意。”
“你说什么?”采月的脸色惨淡,瞪大了眼。“你……授意?”
“锦晴也是我的女儿。”
采月无法思考他说的话,握紧拳头,吼出了她惟一认同的事——
“不是!她不是你的女儿,她是那个负心汉留下来的野种!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管,我要写信给亲王,叫他们马上休了锦晴,她那肮脏的血液根本不配踏进豪门半步!”
她像乱了头绪似的,在正厅中兜兜转转,盲目地找着文房四宝。
“采月,坐下来冷静一下。”
“你叫我怎么冷静?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
“采月,当年的错是你一手造成的,没道理由她来承担。”
他指出了最残酷的事实!采月浑身一震,从头顶凉到脚底,惊愕的视线僵硬地转到他脸上。
“对于当年我发生的事……你果然耿耿于怀……”她低声地道,眼泪逐渐地在眼眶里凝聚。
“不,耿耿于怀的人不是我,是你!采月,逝者已矣,来者可追,锦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