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人伤神。
「裘姨在哪里?」她沉声问道。
「她出去了。」他一派优闲,神清气爽得很,放任着侍从在一旁忙着。
「她出去了?」她不由得瞪大眼。
不会吧?难道裘姨真的这么放心他?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裘姨的性子向来多疑,只要有危害到她的可能,她肯定都会立即摒除掉,怎么会?裘姨该不会被他下蛊?
「说有事,出去了。」他对答如流。
「崔大婶呢?」她指的是掌染坊的头子。
「同裘姨一道外出了。」
「嗄?」这岂不是见鬼了?
就这样把染坊给放下,丢给两个外人,而后一道出门?
怎么可能?
近来接的都是丝织的工作,染坊倒还不急,既是不急,为何裘姨和崔大婶会一道外出,而且都没同她说一声?
「裘姨说你在织十二锦绫,所以就不打扰你,要我见着了你,便同你说一声,省得你胡思乱想。」他简洁有力地道,双眼直定在她的粉颜上,气定神闲地直朝她逼近。
见他逼近,淳于后又往后退了几步。
「裘姨居然连十二锦绫的事都说了,我不胡思乱想才有鬼。」裘姨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会连十二锦绫的事都同他说?
「尽管裘姨不说,这十二锦绫名闻遐迩,有谁不知?」见她退了几步,君逢一唇角的笑意益发浓厚。
怕他?他是教她看出破绽了吗?
这倒也挺难说的,毕竟原丝裘早在初见面时便已看穿他,说不准她亦看穿了他的本性,猜着他的来意,才会教他花费了这么多时日,却依旧找不着十二锦绫织法的手稿本。
看来,若不对她下手,他就算在这儿耗上一辈子,大概也找不着义父要的东西吧。
啐!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和不二换差事。
原以为这是一桩简单的差事,应该不出几天就可以完成使命,谁知道这么一耗便过了半年,真是浪费他不少时间。
这全是因为她太防他,不让他有近身的机会。
「哼!你可说明你的来意了。」她不禁冷笑。
早知道他是个伪君子,他根本就不是个善类,待个半年、找不着东西之后,总算要露出真面目了?
「我不是一开始便说明来意了。」他扬着足以化骨般的柔情笑意。
「你说什么来着?」她哪会记得他一开始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只知道她绞尽脑汁要赶他走,然而他这二楞子一点都不懂,而裘姨又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搞得她火极了。
「我说我要提亲。」他凑近她,气息有意无意地拂过她的颈项。
姑娘家的香气哪……倘若不是早已经应允了原丝裘,他可真想要碰碰她。
「你!」感觉一道热气有如刀刃般地掠过颈项,她像是惊弓之鸟般地往旁一跳,气得瞠目结舌。
无耻、下流,光天化日之下,他仗着四下无人,打算调戏她不成?
就知道那一张斯文面皮是假的;现下总算原形毕露了。而现下染坊外头,就只有他和她,还有他的侍从,他若是真要对她不轨,她岂不是要任他宰割了?
「我不答应,你滚!」她气得紧握粉拳。
要击倒他这般放浪形骸的男人,她倒还有几分把握,然而他的侍从,露出那-身结实的体魄,明眼人一瞧便知道是个练家子,倘若他要是帮他的主子,这……
「不滚,我要等到你点头。」他都已经耗掉大半年的时间,岂有在这当头放弃的道理?
义父正忙着自个儿的事,倒也不急着催他,他落得轻松,大有时间可以同她耗;只是他的耐性有限,若真是逼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