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耶律德光的烦恼还是靠母亲替他找到出路。
述律皇太后一脸想当然耳的模样。「耿毅跟你要张大人的甥女是吗?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啊!你该大力成全的,怎么反而一脸烦闷的模样?」
「太容易的事,跟从天而降的好运一样,都会让儿心生怀疑。」
述律太后看著眼前从不把成功当偶然的德光,仍不後悔当年断臂,独排众议促成他的登基。
身为次子,他必须对国人加倍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他智勇双全、魄力十足,却缺乏一种理所当然的自信,但也因为如此,在必要时,他又是那么懂得虚心求教於长者与贤人,对她这个母亲更是事必躬亲。这一点,她在身为老大的倍儿身上睨下到。
「那孩子入我国两年,才心起对你效力的念头;而你,跟他苦耗了两年,所等的不也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吗?」
「可是李胡不是跟您要那女孩了?」
「耿毅肯入我朝是大事,我怎能让李胡去误了你的正事。依我看,耿毅这孩子有智谋,个性坚忍能独当一面,深得咱们的赏识,不如你开个金口,说要认他做义子,并授他『通事』一职,论功行赏才有根据。」
耶律德光涩然地道:「朕怀疑他会肯。」
结果,耿毅不仅肯,还尊照契丹歃血誓盟古礼与大契丹皇帝约为父子。而耿毅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檀心的福祉。
可檀心完全不领情,「你这是认贼作父!」
「那我当初认赞华先生做义父时,你又如何解释呢?他们同是契丹人,流著相同父母的血,如今,做弟弟的人是贼,做哥哥就不算是吗?」
「那不一样,义父当时已入了汉族……」
「檀心,你的标准不一致。」
「他偷了义父的帝位。」
「我问过许多人了,是契丹贵族选择了他。」
「那还不是因为述律那个老太婆促成的!耶律德光则是背著义父游说、串通其他人……」
「或许,耶律德光的政治手段略胜义父一筹。」
「才不是,他只是运气好,像他这样凶恶的人抢哥哥帝位多可怕……」
「檀心,我问你,你英明的祖先里难道就没有这样的人物吗?」
「你有话尽管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大唐二世祖李世民以次子之身,在玄武门称帝後,曾跟他共患难的亲兄弟里还剩下多少人呢?」
檀心白了脸,抖著唇,「我忘记了。」
「那我可以提醒你,他们差不多都被他整死了。」
「是又如何?」
「我只是想提醒你,耶律德光再野蛮,也没狠到对自己的亲兄弟动起杀机。」
「那全是因为义父後来逃了。义父若没逃,他一定会下毒手。」
「也许吧!但是我抱著不同的想法。你我都在大寺住过一阵子,我起先以为大寺戒备深严,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破绽太多,如果耶律德光真想要义父的命的话,阻力并不大。」
檀心看见耿毅净是替耶律德光说好话,心中就是不舒坦。「你既然已对胡贼效忠,那就不能怪我和张大人同你画清界线。」
耿毅苦口婆心仍是不得她的谅解,他只能神色黯淡地点头。「我了解,不会怨你们。送你们走的事,我一有消息,会尽早知会你。」
一个月後,耿毅在一位年轻贵族朋友的帮忙下,弄到两匹马,趁月黑风高的时候,带著张励与檀心逃亡。
逃到安全的地方後,耿毅下了马,以臣子的语态对檀心说:「别後请多珍重。」
隐藏真心多日的檀心突然失控地紧握他的手不放,殷切地哀求道:「耿毅,别丢下我一人,只要你跟我们一起走,就代表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