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镇福这次病发昏倒,连接着两个星期都没有再醒过来。
细雨纷飞,华灯初上,安采妮透过百叶窗瞟向大楼外的街道,阿忌正提着公事包从座车上下来,神色凝肃地走向这栋医疗大楼。
不同于舞台上的翩然优雅,周旋于市场上的他,另有一种飒爽的英姿。
真是一大讽刺,怎么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她和阿忌的角色会全然互换,回归“正常”的夫妻生活。贤媳良妇这原本遥不可及的身分,刚开始她是百般抗拒,现在则适应得很,而他呢?从父亲和阿叔口中,她知道,他比她更有能力扛下两大企业的重责大任,只是他一直不情愿去做而已。
是阿玮的包藏祸心和父亲的病危,逼他临危受命?还是怜疼于她的力不从心,难以负荷?
他一句怨言也没有,有时她不免要怀疑,他根本就是天生好手,所有的业务营运虽是首次接触,却是那么的驾轻就熟,并且成绩斐然。
病房的门悄然开启,阿忌的长臂由她背后揽向前胸,温润的唇在粉颈上轻轻一啄。
“在想什么?”
“想着怎么谢谢你。”安采妮笑着说:“陈俊声告诉我,我弟弟已经平安获释,明天就可以回台湾了。”
“那个狗腿,舌头还真长。”提到陈俊声这个墙头草他就一脸的不悦。
“别这样,他只是好意。”
“嗯哼。”这种口蜜腹剑的家伙,即使真是好意,他也不要接受。“看看这个。”
跟着令人欣慰的事情之后,更大的惊吓出现在眼前。阿忌将依然温热的点心,和今日的晚报一并递给她。
“怎么?”她接过点心,也接过报纸,却不敢直接打开看看。
“又有人放话了。”阿忌将第二怎么的醒目标题摊在安采妮面前,上面是林镇福病危的消息,墨黑的几行大字写着:
林镇福病情数度告急,齐美上演朱门恩怨。
林少夫和安采妮的婚姻存续,备受考验。
她看了心情复杂异常。这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过来。”他再度紧抱着她,疲惫的把身体的重量全部交付给她那荏弱的身子。
“不怪媒体,一开始是我们不对。”安采妮阖起报纸,柔声安慰他。“等我们的小宝贝出生以后,就可以粉碎这些不实的谣传。”
阿忌眼睛一亮,“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中午才知道,妈妈陪我去检查的。”检查完之后,婆婆就急急忙忙赶回家,说是要炖一些补的给她喝。
“真的?”他咧开嘴,笑得无限灿烂。“我要做爸爸了!我就要做爸爸了!”
“嘘,小声点,别吵到了爸。”
“吵醒最好,他要是知道他就要当阿公了,一定乐得舍不得生病。”阿忌难以置信的轻抚着安采妮依旧扁平的小腹,忍不住俯下身附耳在上头,却只听到咕咕的肠子蠕动声。
稍晚,他送她先回去休息,顺道从医院外头的花店替父亲买了一束向日葵,他一向喜欢太阳花的蓬勃朝气。
回到医院时,门口来了不少访客,都是商场上有头有脸的父执辈大老。
大伙见了他,少不了一阵客套寒暄。这些人其实想打探些什么他清楚得很,因此言谈间也只是礼貌的应付敷衍。
“真是的,”请来的看护显然比他还不高兴,“就跟他们说林老先生还在昏迷,没办法见他们,还非要进去打扰,不晓得安的是什么心!”
“你先回去吧。”阿忌说:“今晚我留下来照顾我爸爸。”
“不行不行,老太太老打了电话来,要你早点回去。”看护很尽职,没有得到他妈妈的指示,一步也不敢离开病房。“如果你想多陪陪老先生,那我出去一下,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