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由不高兴的呀!这一切不正是他想要的?他不该有着怅估若失的落寞才是。
她好吗?
织田信玄好几次遇见荻原定岳都想问他,朱雩妮在淀城过得如何?他知道荻原定岳一定去探望过她了,他们也想必和以前一样相谈甚欢。她可以和他深交、和阿发要好、和每个她碰到的人掏心挖肺,就是跟他处不来。’ 难道她真的不爱他?
做为一个丈夫,他相当感慨于自己连这点把握都没有。这个教他欢喜教他忧的女子,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掌握他的喜怒哀乐,可恶,太可恶了!
他不要想她,不要忍心,不要不要……有力把头都快甩断了,依旧挥不去她婀娜绰约的倩影,令他开始鄙视自己的无能。
她毕镜只是个女人呀I一个可以轻易被取代、被杀、被囚禁的弱女子,哪来那么大的力量,牵引着他的每一个感觉?
最可悲却无法否认的,是他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几近到要发狂的地步!
“大人找我?”阿发欠身立于廊下。
“嗯。”织田信玄黯然地从方才暇思中回神,伸手从袖底抽出一封信交给阿发。
“大人!?”阿发愣愣望着信发呆。她家大人是怎啦?明知道她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竟教她看信。
“噢。”他的确是方寸大乱,忙把信抽回,自嘲地笑了笑。“这封信是夫人托百合子小姐带回来的,她希望我能振几名侍女去陪她。”
呵!他的笑容真是迷人,纵使一闪即逝,仍好看得教人心口怦怦跳。
阿发人城来许多年了,这还是头一遭见到织田信玄裂着嘴笑,好看,真的很好看。
“我去。”赶快恢复谦卑恭顺的规矩,才不会惹火她家大人。这阵子和夫人闹得分膈两地,已经够他受的了,如果她所料不差,他现在一定后悔死了。
她要把他茶不思饭不想,成天失魂落的样子告诉她夫人,以免她家夫人误以为他当真变心了。唉!他们简直就是一对喜欢冤家,偏偏脾气个性一样倔,一样不肯服输,无端苦了自己,也累坏了一牛车的旁观者。
“你不愿伺候百合子小姐?”
“不是,是百合子小姐不让我伺候。”阿发坦白将刚刚的争执向织田信玄招供。“大人,夫人绝不会如您想像的那样,她——”
“罢了,”举起右掌制止她。“我没有误会她,她……除非她求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让她回来。你要考虑清楚,这一趟到淀城,很可能必须住一段很长的时间。当然啦!长短与否得看她怎么决定了。”
“小的明白,小的会转告夫人。”阿发的心情忽然变得好沉重。她家夫人死都不怕了,她怎么肯求他让她回来。
已经夏末了,自昨儿个开始,天际便下起绵密听细雨,夹着碎屑如粉落花低嗓似地,飘落至纸窗外的石阶上。
朱雩妮一整天都倚在廊下,注视顺檐滑下的水珠,叮叮咚咚地激起小水花。她素净着一张俏脸,长发不问挽起,只轻摆在肩后。贬抑的日子也不坏,她不必美丽给任何人欣赏,她只要做她自己。
“夫人,兰萍小姐来看您。”
兰萍是北政夫人长子的第三侧室,生就一张瓜子脸,笑起来时,露出左右两颗小虎牙,甚是可爱。
朱雩妮被迫困居淀城后,她总三天两头来探望一次,藉口送吃的、用的,最主要是因为她寂寞。嫁给一名大半年在外经商却拥有六名妻妾的丈夫,她内心的痛楚不问也可明白。
“今天又带什么好吃的来给我?”朱雩妮挽着她臂弯,一起坐落在迥廊内的蒲团上。
“抱歉,今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肚子委屈。”她低首轻叹,两颗晶莹泪珠顺颊垂落。
“怎么啦?他又欺负你?”朱雩妮是遭残酷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