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衣架子抽她,一面抽还一面责怪她,为什么她不是真正男孩,为什么为了她她要承受这样的压力?
长大一些,当她的女性象征出现时,妈妈要她用布把正在发育的胸部缠起,刚开始她常忘了,她每忘一次,就被妈妈修理得浑身是伤。有一次在一个寒流来袭的夜,甚至把她打晕了过去,在不到八度的低温夜里把她拖到浴室用冷水浇醒……
在她没有反抗能力的年纪时她怕妈妈!她怕!真的好怕!她只要动手打她,即使她哭着跪地求饶都没有用,她时常被追打到死角,蜷缩着身子,抱着头任由妈妈打到气消为止。
日常生活中的受虐转为午夜时分的梦魇,她时常梦见妈妈又打她,甚至拿刀追她,她在梦中不断的求饶,不停的哭泣,直到哭醒,枕头套上尽是一片湿冷。
长大后她由怕转恨,她想报复她。像她妈妈那种女人,虚荣又爱玩,全身上下都是弱点,真要她嚣张不起来,她只要向爸爸坦承她是女的,不是他期待的儿子就行了;再绝一点,她甚至知道她通奸的男人是谁,她可以在瞬间让她一无所有。
不过她的报应不用她给她,母亲在几年前和心爱的男人乘车出游车祸死了,她的男人也半身不遂,下半辈子注定在轮椅上度过。
在她仍是不知足的成天伤害她为乐的日子,滕栉曾想,只要能让那女人那张脸垮下来,她愿意做出任何事。几回她想向爸爸说出一切实情,可当她看到他那垂垂老矣的模样,她……说不出口。
「这是我儿子!漂亮的小家伙!」小时候爸爸最喜欢带着她像现宝一样介绍给他的朋友。「家里有女儿的,可要看紧喽!哈哈哈……」
长大一些--「这是我儿子,头脑一级棒的,像老爸嘛!哈哈……」
后来他身体变差,动过手术后只能坐在轮椅上,比较少参加宴会,然而一有朋友在场,他还是会忍不住的提提宝贝儿子。「这是我儿子,现在在T大,会四国语言喔!他呀……」
她一直是爸爸骄傲的儿子!她怎么忍心让他期待落空?
有一回她到别墅看他,他坐在轮椅上让她推着到花园散步,她心血来潮的问:「爸,你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开心的事是什么?」
滕宗亮毫不假思索的明快道:「就是生了你这长得帅又聪明贴心的小伙子!」
是的,爸爸总是一看到她,他像什么不开心的心情都没了。
「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说事业成功嘛……比起人家那种大企业家,是真没得比的,爱情得意嘛……这也就甭说了。」最爱的女人早早就死了,他身边陪伴的女人虽不少,却不是真正懂他、爱他的人。自己有什么样的条件让女人跟着他?他不会自恋到看不清的地步。
「虽然我和你妈总是少了一些心意相通,可我真的很感谢她为我生下了你。老来得子,我真的体会到什么叫有子万事足。」
那一刻她的眼眶湿濡了,爸爸以她为傲的话在她心中泛起了阵阵心酸。若他知道她其实不是儿子而是女儿时,他会多么的愤慨失望,也许他还会觉得遭到背叛……不敢,她真的什么都说不出口。
在心中深深的一叹,她呀她,这辈子别说是白纱、婚礼了,也许她连正常的恋爱都不可能有。
「滕栉,妳在笑什么?」滕栉的笑脸常常漫着不自觉的寂寞,每每看到那表情乐祎就很难过。她的苦恼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什么也分担不了。
心里事敛起了几分,滕栉把话题岔开。乐祎的心情正好,她不想自己的心事影响了她。「我方才在想,经过妳和韩映禧的事之后,证实了潘多拉婚纱会馆的那个香景幽还真是名不虚传。」带着几分恶作剧的笑意,她继续说:「喂,对于妳之前对人家的无礼,妳不想上门致个歉,或是送个匾额什么的吗?」她知道乐祎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