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幸望着仿佛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自从那人离开宫城,能让他这般高兴的,也只有他了。
“主人。”少年冰雪般的容颜底下,似乎也微微颤动着什么。
“几时回采的?”
“半个时辰之前。”
“哦?”慕容幸微微讶异,扬起的眉头似乎在问,为何还耽误了半个时辰。
“前一盘点心主人没有动。”少年非常平静地指出事实——方才因为他在太虚不归,放凉的点心被撤下了。
“啊!”慕容幸难得地感觉了尴尬,很快地转开话题:
“这一趟,结果怎么样?”
“正如主人所料。”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让慕容幸蓦然一阵乏力,竟不得不暂时合起眼睛。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拿到证据了吗?”重新睁开的双眸,依然从容得仿佛谈论的不是关乎无数人性命的事情。
“没有,他们十分小心。我只是发觉那里有不正常的物资流动,以及几个人员往来不正常的山庄。从我看到的种种迹象来判断……”
“你的判断,我可以相信。”慕容幸很平静地打断,“也许,我应该亲自去一趟。”
“主人为什么要亲身冒险?”少年的声音异常刻板,让人热从判断他是真的感到意外,还只是例行公事的提问。
“我去的话,更可能得到证据。”
虽然说得很简洁,但少年无疑理解他的意思,因此很快地回答:“如果主人急于解决这件事情,可以用别的办法。”
“比如?”
“让他们群龙无首,这很容易。”
“断肠!”微微提高的声音,显示说话的人并不赞同。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不希望用这种手段来解决问题。我不希望大燕的法典成为虚设,如果我想要臣民遵守,那么我自己也不能率先主破坏。”
“是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主人。”
“还有……”
慕容幸迟疑了一会,望向少年的目光相当温和,正像一个兄长望着自己的弟弟。
“我不希望看见你再杀人,除非,为了保护你自己的生命。”
少年的嘴角向上挑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生涩却明朗的笑容,“还有,为了保护您的生命,主人。”
慕容幸神情复杂地看他一眼,端起茶,喃喃地说:“到什么时候,你才能不把我的命看得比你自己的命重要?”
“永远不可能。”少年回答得很干脆。
“啊啊,”慕容幸倒没有多少沮丧,只是有点儿无奈,“为什么我关心的人都这么固执?你也是、她也是……”话说回来了,还是因为他们的固执,才引发了自己想要改变的固执,而变得关心起来了呢?
“主人说的“她”,是与主人在屋顶说话的人吗?”
“噗!”慕容幸刚人口的茶如数喷了出来。
“你你你……”对啊,怎么把他给忘了呢?“那种时候,你不应该再跟在我身边。”
“为什么?”少年诚恳提问。
因为……她是女人……我是男人……我们之间……那个……”真的没办法跟一个只懂得区分“人,和“动物”的人解释,“总之,你别跟着就对了。”。
“是,主人。”少年似乎在思索什么,最后的结论是这样的:“那个“她”虽然伤害过主人,不过我感觉不到她身上有危险的气息,主人应该是安全的。”
慕容幸怔了怔,断肠的眼里,人只有危险的和不危险的区分,所以,他能看清楚朝中的各种争斗,却分不清男人和女人,只因为那些争斗就像他的本能一样?
“主人,打算什么时候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