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起瞪着那唯一的一朵荷花。
“我来大燕已经一年多,也算走遍了大江南北。”沉默良久,终于挑起一个话头。
“感想如何?”听起来还是有点儿挑衅的语气。
裘鹤默然片刻,笑了笑,“也许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为什么?”
“你不能指望从我这里听到十分中肯的评价,我毕竟是个在草原上长大的突厥人。我相信如果你去了突厌,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有十分好的印象。除了从小的感情之外,还有习惯,生活的习惯、思维的习惯,一旦与习惯不同,很容易产生反感。”
很奇怪地,虽然话里暗示着,顾紫衣心里的芥蒂反倒解开了些。
“或许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也有例外,我大姐头一年从突厌回来,就满口夸赞。”
襄鹌微笑,“可贺教是爱屋及乌吧!”
“你认识我大姐?”
裘鹤沉默了一会,缓缓地回答:“草原上没有人不知道仙子般的可贺教。”
顾紫衣因为这话心情大好,“那么我们大燕至少有一样绝好的东西。”
裘鹤哈哈大笑,“大燕的好处可不止一样,更少,还有一个我梦寐以求的女子。”
咦?那个眼神又来了……
顾紫衣本能地低下头,这情形落在刚迈人月洞门的慕容幸眼里,正是一个脉脉含情,一个含羞带怯。
难怪在宫中坐着,右眼皮老是跳!
一霎时,慕容幸的脸色有如泼上了一缸墨汁。
靠着自幼培养出的气度,费尽力气才强行按捺住直接冲过去的冲动,却从眼角的余光中瞥见花丛后面正打算偷偷开溜的顾扬。
“顾爱卿。”
皇上的嘴角高高挑起,看起来倒是像在笑,不过那声音听起来好像季节倒退了六个月,又回到寒冬腊月。
顾扬只得硬着头皮,过来给一身便装的皇上请安。
“老臣见过皇上。”
特地加个“老”字,以便提醒皇上,自己已经“上了年纪”,千万莫要拿自己当做出气筒。从皇上的眼神来看,这可不是多虑。
“顾爱卿,那不是你家亲戚吧!”皇上的牙关还没松开。
“呃,是亲戚。”反正“一表三千里,硬要找肯定能找出来,也不算欺君。
“哪门亲戚?”皇上的牙关好像咬得更紧了。
“这个嘛……”顾扬头上开始冒污了,“是我家大女婿的亲戚。”
事关两国邦交,皇上应该不会跑过去砍人吧?
“那么,太后为何与一个外男单独在一起?”皇上把“外男”两个字咬得格外重,眼睛像是要将那个“外男”一口吞掉。
到这时候,顾扬再迟钝也听出皇上语气里那股直冲脑门的酸意了、可是,皇上怎么能为了太后吃醋?
“啊,皇儿——”
偶尔回头的太后,发出了一声抓住救星般的欢喜叫声。
“母后!”皇上总算松开了牙关,脸朝着太后走过去,眼睛却毫不客气地盯着“外男”。
“这是东突噘采的裘鹤。”顾紫衣一口气介绍完,顺便往旁边挪开一步,好让那两人直接针尖对麦芒。
“远方来的客人;欢迎你。”皇上嘴角含笑说,眼眸里可是一丝笑意也没有。
裘鹤手按胸口躬身:“尊贵韵大燕可汗,你好!“
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说:“这是大燕天子。”暗示他应该跪拜。
裘鹤傲然道:“草原上的鹰,不对任何人屈膝。”
皇上浅笑,“草原上的鹰,不必拘礼,请尽情享受大燕人的款待。”
这句话是用突厌语说的,顾紫衣忙低声问:“你说的什么鸟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