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克制自己,但他的手却好像有自己意识似的,轻轻地抓起一小撮青丝,放在鼻间品闻,等到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事,又猝然放开。
他暗暗指责自己,这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会做的事!
假装在层层书柜中寻找他需要的账册,他试图平复突如其来的罪恶感。
宝荭原本专心磨着墨,耳际敏感地察觉发稍的轻微移动,让她拨了拨头发。
是什么东西啊?等一下!不太对……天啊!难道是桂花树上掉落的毛毛虫!
「啊……有、有虫!」她整个人惊跳了起来,大声尖叫着,然后扯掉发簪、饰物,失控地上下跳动并甩动头发,试图将想象中的毛毛虫甩下地。
穆善临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瞧着宝荭好笑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多年来他已经不曾这样大笑过了。
「姑爷,你别再笑了!求求你快帮我抓虫,快……帮帮我……」宝荭急得掉眼泪,她最怕毛毛虫了,早上收集桂花的时候,她明明很小心的啊!
「哈……没……没有虫……」他一边笑一边说。
「什么?我听不清楚……在哪里?」
「没有毛毛虫,是你想太多了。」穆善临忍住狂笑的冲动,正经的表情让宝荭相信了他的话。
发现闹了笑话,她顿时羞红了脸:「没有吗?可是……我觉得发梢好像在动……」
穆善临但笑不语,他总不能说方才的闹剧是他造成的吧!
「好丢脸!」她尴尬得想找个洞钻进去,红红的脸蛋让她更添活泼可爱。
「没关系,你要不要整理一下自己?」他瞄了一眼地上的发簪饰品,然后眼神暗示性地看着她的一头乱发。
「喔!」宝荭赶紧拾起地上的饰品,动作熟练地盘起头发。见到姑爷十年来难得的笑容,她觉得自己方才闹出的笑话也值得了。
宝荭举手投足都有股成熟女人的韵味,从不曾看过女人梳发的他着迷地盯着。对他来说这一切都那么新鲜,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那欲奔腾而出的热潮,几乎要让他不顾一切地想占有她。
当年,紫嫣只是在忍受他,他清楚得很。
跟紫嫣同床共枕时,他总是直到忍无可忍才会向妻子要求燕好,在发泄完后,也总是满心羞愧地借故有事处理而离开新房,所以,他根本不曾经历夫妻之间的画眉之乐。
看着看着,他突然惊觉,奇怪……仔细想想,宝荭早已过了适婚年龄,这些年来他也忘了为她做主婚配,也没听说她跟谁订了亲。「你来穆府已经十年了吧?」他好奇地问。
「是的,姑爷。」
「紫嫣死后,你可以选择离开的不是吗?怎么会想要继续留下来?」记得当时有几个陪嫁丫鬟选择离开,有好几个则是同府里的长工成亲,留了下来。但是,宝荭是为了什么原因?
「当时小少爷还小,小姐死后,他常常半夜醒来哭闹不休,总要我哄着、抱着才能入睡,我怎么忍心离开。」她忆起幼儿时的穆谅泽,聪明伶俐,容貌俊秀,与穆善临像极了,她也不知不觉将爱慕之心转移给穆谅泽,把自己的青春岁月奉献在孩子身上。
他感叹地说:「当时,穆府遭逢变故,你帮了不少忙,为了这一点我就无以回报了……你是穆家的大恩人啊!」不管宝荭留下来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她帮他把儿子照顾得很好。忙着商行生意的他总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抽出空去探望孩子,尤其是紫嫣死时那段荒唐岁月,他根本没有尽到当爹的责任,只是将自己泡在酒海里醉生梦死。
宝荭并不觉得自己有做什么值得赞扬的事,当时是同情穆家的遭遇而留下来,而且她私心地想待在穆家,继续默默支持穆善临。「姑爷,宝荭只是一个听人使唤的奴婢,担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