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缘一行人一入石家庄,便受到石家庄当家主人石奉天的热烈欢迎,他先派遣家中的女眷照料唐瑛与红儿两人,而他自己则是将李缘请到大厅之上奉茶。
“李兄,咱们一别经年,好不容易让小弟等到你光临寒舍。”石奉天客套话先上,先与李缘谈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这会儿,你可要多待些时日,让小弟好好的尽地主之谊。”
“好说、好说,”李缘笑答,展现出一派尊贵模样,一洗路上那容易动气的情形。“是为兄上门叨扰你了。”
“哪里、哪里,李兄是个大忙人,还能记得住小弟,这可是小弟三生有幸啊!”
两人的客套话是有来有往,一点儿也不遑多让,终于等到所有的客套话都说尽之后,石奉天站起身子,笑问:
“李兄,前些日子我托人问来一幅王先生的字画,不知李兄可否移驾书房,帮小弟一鉴真伪?”
“哈哈,贤弟真可谓爱文惜墨解画的风雅之人,”李缘又是客套的赞美了一句。“虽然为兄的对字画所知不多,不过王先生的字画,我倒是兴趣十足,那么就请贤弟领路吧。”
在石奉天的带路之下,两人来到了书房,他先是遣退了所有仆役,同时关上书房的门窗,确定隔墙无耳之后,石奉天这才说:
“喝,李缘,你这老小子,这会儿到扬州来,是想要办谁啊?”
他拉过张大师椅,身子往后一坐,安适的坐在上头,双脚大咧咧的朝青玉桌上一放,同时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核果糕,有一搭没一搭的吃了起来。
对于石奉天这人前人后两个样,李缘可说是习惯得很,一点也不被他的转变给吓着。
“扬州刺史——史道安。”他就像在自家似的,替自个儿倒了杯上好的碧罗春解渴。
“哦,那个史老头啊。”石奉天高高翘起的脚,这会儿左晃右荡的摆动起来。“你们这些当官的,早该来查他啦。”
“哦?”李缘一听,扬起道剑眉。“奉天,你既然觉得朝庭该办他,你怎不向我举发他?”
“我做什么要举发他?”石奉天不以为意的一笑。“他又没挡我的道。”言下之意是,那个史道安若胆敢挡到他的道,不必李缘来办他,他自己便会“替天行道”。“不过,那个史道安近来还真有些太惹人厌了,要是你再不来,也许我会自己动手也说不定。”
“怎么说?”李缘凝神屏气的听着。
“这史道安嘛,原本只是向地方上一些做生意的人收几个小钱、卖些小关系,谋些小财、小利的,其实这原本也没什么,反正当官的很少有那种不贪的。”
他的评语让李缘英气凛人的剑眉微微蹙起,不过对于石奉天的话,他却无力反驳,因为事实就真如他所说的。
“可这两、三年,这史道安不知是食髓知味、还是背后有人撑腰,竟对港口进出的船只加收额外的税赋,将这笔收入全移为私用,”李缘听到这儿,那天生的贵气,此刻全转化成令人不寒而的魄力。“李兄,要气,也等我说完再一起气才划算嘛。”
石奉天瞧李缘这模样,心里还真为史道安未来的命运感到悲哀。
“前年呢,我还听到些小道消息,那消息说,史道安甚至将主意也给打到南蛮进贡给皇上的贡品啦!”
“放肆!”李缘听到这儿,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一个小小的扬州刺史,竟然无视天颜,做出这等大不敬之事!”
“哎呀,天高皇帝远嘛。”石奉天不以为意的说着:“再说皇上每年的贡品多得没法数,就算少那么一、两件,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李缘义愤填膺的说着:“这地方官乃为地方的父母官,扰民兹事不说,竟然冒犯皇颜,罪足牵九族!”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