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易莲坠马苏醒后,已经又过了两天。这两天里,李缘安排了不下十名的大夫来为她看诊,可得到的答案全是——
“这位姑娘的失忆,必定是脑子里受损,老夫现下能做的,就是为这位姑娘抓几味醒脑、清血的药材,这时日一久,也许这位姑娘就能记得起自己的事了……”
时日一久?李缘听到这四个字,那眉头随即挑得老高,为了这不知打哪来的女孩,他已经整整浪费了五个日夜在她身上。
若不是因为这桩乌龙事件.此刻他早就抵达扬州,同时开始了收集史道安贪渎的罪证,要是顺利的话,或许他已经将这件事给办妥了。
先前,为了唐瑛而耽搁行程,这会儿又为了这个女孩而停滞不前,他替皇上视察民情,已是多得数不清,可从没像这次这般的麻烦……
“红儿,”李缘看着乖乖坐在椅子上,喝着大夫开出的药方所煎煮成药汁的易莲——为了方便起见,他替她起了个新名。“你这两天难道都没想出什么吗?”
在京城里,人人都知道,当今的晋王爷李缘,可是文通三略、武解六韬的文武全才,不论是吟诗、作对、乃至武事韬略,可说是无一不通,如此的才俊,外配六尺身长、俊逸五官、显赫身世,京城里的名门闺秀,莫不以吸引他的注意,为最大目标。
每回一到春季的赏花宴,全穿上最华丽的衣裳,就盼心上人能将目光,多停留在自个儿身上一会儿。
如果,她们知道只要跌下马,佯装失忆,便能搏得他全部的注意力,只怕这会儿京城里的姑娘,最流行的话题可不是花钿样式,而是如何才能将自己,稳稳的在李缘面前摔下马!
“呃……”易莲,也就是现在的红儿,她放下被她喝个精光的瓷碗,先是抹净嘴角残留的药汁,这才看向李缘。“这个……”
她当然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心底也明了他想听到的是个什么样的答案,可这两天她吃好、睡好,除了头还有些痛之外,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啊!
就连睡觉,也是一夜无梦,如此一觉到天明,如此的情形,要是真说了出来,只怕他那张好看的俊脸又要翻红,然后接着一片惨白,最后再拿着他那双仿佛会放电似的眼睛,瞪着她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这个什么?”李缘耐着性子,等着她的答案。
“我什么也没想到……”
“你什么也没想?”他的声音此刻有些危险的上扬。“我看你是根本没想,”果然如易莲预料的,李缘的一张俊脸此时因为气愤,而呈现一片赤红。“而不是没想到!”
“这个……”她不能否认他的话,因为她真的什么都没去想。
是,她有得吃、有得穿、还有地方睡,就算一时三刻想不起自个儿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也不会落得过着三餐不济,以天为蓬、以地为席的苦日子。
再者,就算她真的努力去想了,也不见得能想些什么啊!
那些来替她看病的大夫都说了,她这种病是急不得的,既然急不得,她也不必勉强去想那些她现在是绝对想不起来的事嘛。
“这个什么?”李缘自认对于姑娘家,向来是彬彬有礼,虽不至于殷勤有加,但以礼相待、好言相对,是决计少不了的。
可是眼前这个红儿,却屡屡使他破戒,见着了她,总让他忍不住要念她几句、说她几回。
不说别的,光她醒过来之后,知晓自己记忆丧失,并不像寻常姑娘一般,落泪以示心慌、颤抖以表惶恐——而是扯着他的衣袖直喊饿!
茶饱饭足之后,居然当着他与唐瑛的面,又大剌剌的爬回床榻上,呼呼有声的睡了起来。
这般的女子,不知该说她是天性乐观、抑或是摔下马时,将脑子给摔坏了。
“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