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心中的情绪,是恨、是怨、还是仇?她知道的项毅飞,应该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他不应该在她病倒后,将她给救出地牢,不应该在她昏迷不醒之际,还衣不解带的照顾她。
不,她不要失了清白的身子之后,连心也沦陷在他身上。她该了解他是个危险的男人,他不是个能给得起她所要的男人。
身子的伤,终究有一天会给淡忘,可若她真将芳心许了他,那么她还是完整的吗?她能在爱着他的同时,还能快乐的在别处生活吗?
不,她没有红杏坚强,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的同时,仍然守在他的身边,这种事她做不到。
要是她真嫁入西昊国,成了端木遥的王后,也许并不能得到他的专宠,也许她必定得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但是,至少她的心不苦,她不会饱尝相思煎熬、妒火焚心的感觉——
她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连仅有的一颗心也交了出去。她得小心看住它,不让它陷入项毅飞的魅力之中,不能让它软化……她得小心的照顾好自己才是……
项毅飞坐在书房里,面对着烛火,酒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灌,仿佛他喝的是水,而不是辛辣、烫口的烧刀子。
他全然不知该如何面对宁沁。照理,他应该杀了她,毕竟她在他面前犯了他的大忌,又胆敢行刺他……不论怎么看来,他都不该对她有妇人之仁。
但,真当她遇着生死关头时,他却又倾尽全力,只为能再见到她睁开眼看着他,即便是反抗他、即便是忤逆他,只要她醒过来,一切都无所谓了。
但是她的出现动摇了他的心志,扰乱他的步伐,让他的那原本只有复仇的心房里多了一个人的影子……这感觉让他感到脆弱。
而脆弱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为了完成这二十年来惟一支持着他度过所有逆境的信念,他必须冷酷、他必须坚强,若他曾经失去某些东西,那么这也是为了完成使命所必须的牺牲。
西昊国欠他一个王位;端木遥的母亲,则欠他母亲一条命……而端木遥的父亲——也是他的生父,则欠他一个解释!
二十年前,他由在云端的皇子,一夕之间成了土匪窝里最低下的差役,每天生活在恐惧里,就怕有天那些土匪凶性大发,连他也给杀了……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他整整过了五年,直到他长得够大、被环境逼成一个够狠的人时,他在那些土匪里的饭菜里下了双份的蒙汗药,然后放了把火将他住了五年的士匪窝给烧了……
那年他十五岁,第一次杀人,自那时起,他知道,要在这般恶劣的环境中存活下去,无情、狠心、冷酷是绝对必要的。
有时想想,项毅飞可以理解,皇后为什么非要将他们母子给逼到死路不可……虽然可以理解,但是,他绝对不会原谅她——
他会要回属于他的一切、他母亲的清白、还有为他而死的人公道!
酒人愁肠,只让他的情绪更加的难以平复,想到母亲的居然以那种方式惨死,想到自己堂堂一个西昊国的皇子,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他的心益发的激动……
这些年来,他已经很少想起亲生母亲,在他眼前被男人凌辱的画面……但是,今晚,他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这二十年的一切,让他无法不去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
“这全都是她的错!”项毅飞将剩余的烧刀子,全往嘴里灌下。“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会再去想这件事,这全都是她的错!”
他一掌击向桌面,在深厚的功力在桌面留下个半寸深的掌痕,同时身形有些不稳当的站了起来。
他微微一运气,压下那令他昏眩的酒意,直直的朝他的寝房走去。
不一会儿,项毅飞来到寝房前,将守在门前的守卫支开后,推门而人。
“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