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编辑部似乎更加繁忙,紫珊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才回到家里。
由于昨夜睡得不安宁,原本只打算小憩一下的紫珊,一沾枕竟睡到五点。匆匆洗头、洗澡后,紫珊坐在梳妆台前擦拭那头刚洗好的长发。
典雅的菱形镜里,反映出一张姣好的瓜子脸,沐浴过后的肌肤呈现出珍珠般的粉红光泽,配上饱满的小嘴,高挺而长的鼻子,秀气整齐的柳眉,实在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那双深幽的眼眸显得死气沉沉,如画的眉目间流露出过尽千帆的沧桑,以及对生命不抱希望的沉郁,使得镜中人有着不属于本身年龄的无力感。
紫珊怔怔地对着镜中人无神的眼眸,这是她吗?她扯开一抹苦笑,挑剔地审视镜中的自己。
一点都不美,既没有母亲的成熟风韵,也少了翠瑚的青春朝气,活像个顾影自怜的老处女。
处女?这个字眼再度刺痛了紫珊的心。
不再是了,从她十六岁起就不是了。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紫珊的自怜,她转过身,正好瞧见翠瑚推门进来。
“姊,你醒了呀?”翠瑚清脆悦耳的嗓音里充满笑意。
紫珊望进妹妹清亮明媚的眼瞳,在那里捕捉到一份活泼的生命力,仿佛被那股生命力感染似的,紫珊将先前的郁愁暂时抛开,回妹妹一个充满温柔、爱怜的微笑。
“没出去啊?”紫珊低柔甜美的音色,每每令翠瑚羡慕不已。她总觉自己的声音像百灵鸟叫声似的,吱吱喳喳的吵人,不像姊姊的嗓音那么富有磁性。
但这是翠瑚自己的想法,紫珊却认为妹妹的声音像风铃般悦耳。那种在风中撞击的清脆声音,充满诗意的愉悦,令人烦恼全消。
“还没。”翠瑚调皮地皱了皱和紫珊同样高挺的鼻子,亲昵的凑到紫珊面前,抱住姊姊如刀削般的柔肩。“我下午回来时,你正在睡觉,我没敢吵你,就回房睡美容觉了。”
“晚上有约会?”紫珊淡淡地笑问。以翠瑚的活泼好动,才不可能在周末夜乖乖待在家中。
“嗯,和裴德约六点半。”翠瑚晶亮的眼眸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看得紫珊有些失神。
“对了,姊,晚上你不是要参加秋蕙姊的婚宴吗?几点开始?我叫裴德送你一程。”
“喜帖是写六点半。”紫珊心不在焉的回答。
“那应该来得及。通常喜帖上写六点半开席,总要延迟到七点或七点半呢。”翠瑚嘀咕着,看看手表,发现已经五点四十分了。“不早了呢,姊。”她迳自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吹风机,要替紫珊吹干那头乌黑柔亮的长发。
“我自己来就好。你不是跟裴德约六点半吗?”
“好吧。”翠珊将吹风机交给紫珊,转身走向门口时,回过头对姊姊说:“穿那件淡紫色的洋装,很配你。”说完后便关上门离开。
紫珊怔怔地望着合上的门,仿佛还能听到翠瑚的娇脆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室内似乎还余留着属于翠瑚的活泼气息。
又一阵敲门声响起,紫珊的母亲推门进来,望着女儿发呆的脸孔,心中顿时涌起疼惜。
“还没换衣服啊。”她走到紫珊面前慈蔼的说。
紫珊摇摇头,她从来不会打扮自己,不是任由母亲和妹妹把她当成洋娃娃般地装扮,就是在最后一秒钟时,胡乱抓了件衣服就套上。
她烦躁地拨了拨长发,有种想剪之而后快的冲动。虽然有头人人称羡的乌亮秀发,紫珊却觉得不耐烦,反而羡慕起翠瑚俏丽的短发。
丁母从还在发愣的女儿手上接过吹风机,帮紫珊吹干秀发后,拿起梳子梳理爱女的长发。
“梳个发髻如何?”她问。
紫珊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丁母将紫珊的头发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