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忍让气得跺脚,完全没有执行命令的打算。
现在是怎样,她的话没人听了吗?
钱盈盈是个外柔内刚的姑娘,眼见叫不动香闻,她索性自己伸手,就在她的双手触到刺着精美绣样的盖头时,耳际响起唐无极低沉的嗓音。
「等一下!虽是入赘,但掀盖头这事还是应该由我来做吧!娘子这般任性,让为夫的我一丁点儿男性的尊严都没了。」也不顾香闻、喜娘在场,他以极度讥讽的语气说道。
闻言,喜娘和香闻皆怔愣住了,倒是钱盈盈的反应快些。
「相公怎么这般说话呢?我是心疼你累了,才不让香闻吵你,你话这么说,若是传了出去,不懂我心思的旁人还道咱们之间有啥争执呢!」
「就是啊,现下没事就好了,大家都知道小姐和姑爷很恩爱的,所以姑爷你还是快掀盖头吧!」
喜娘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瞧得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连忙打起圆场,并将手中的秤杆递给唐无极。
这次他倒是无异议地接过,只不过却是轻率地随手一挑,就在那红帕飘扬的那一剎那,他整个人让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
经过了巧手的妆点,钱盈盈身上的那股清冷和自持全都化为美艳。
瞧他那着迷的模样,喜娘和香闻两人笑着对视一眼,然后便识趣地自动退下。
着实被他瞧得浑身不对劲,钱盈盈一等门扉阖上便立时起身,走到那摆满酒菜和小点的桌旁,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坐,完全不顾他的瞠目结舌,吃将起来。
「妳不知道新娘子不该这么大剌剌地吃东西吗?」虽然没洞房过,可是他多少也知道新娘子该有点矜持。
「有差吗?」放下手中刚装满汤的碗,她螓首微偏地看向他,坦言道:「反正你对我从来都没有好观感,而我之所以用龙脑香做条件要你入赘,也有我的原因,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理会你怎么想我呢?」
「妳真的不在乎?」他着实很难相信她的洒脱。
她摇了摇头,然后低头啜了口香润可口的鸡汤,直言无讳地道:「我本来以为我们至少可以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可是很明显的你好像做不到,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在乎呢?」
「我……」被她的直接弄得傻眼,唐无极完全无言以对。
她似乎总有本事在最短的时间,将他的思绪化成一坨不管用的烂泥。
他只好也学她伸手拿起置于桌上细致的瓷碗,然后替自己盛了一碗汤,醒醒酒意,谁知她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把含在口中的汤汁全数喷了出来。
「不过,你盖头可以不掀,交杯酒可以不喝,但等会儿的洞房花烛夜可不能不过。」
「妳说什么?」好不容易将那仍有些烫口的汤硬生生地吞下肚,他边咳边问。
「我说你今儿个什么都可以不做,但是洞房花烛不能少。」她很冷静地重申自己方才的话。
「为什么?」
「因为不洞房花烛,哪来的孩子?」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可是……」纵然每次都被她气得无语,然而被吓到像这样结结巴巴的,这还是第一次。
「怎么,你对这点有意见?」
意见?!何只是意见啊!
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姑娘家啊?还是男子易容乔装而扮的?
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也说得出口,她……唐无极突然觉得自己的额际隐隐抽痛着。
「妳究竟想怎么样?」他揉弄着发疼的额际,忍不住冲口问道。
入赘还不够吗?连这点主导权也不放过,她究竟还要怎么折辱他的尊严,干脆一次全说出来好了,这样担心着她何时会口出惊人要求,简直就是一种凌迟。
优雅地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