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这么说来,那……”袁天印刻意打长了音调,两眼滴溜溜地打量着他们,“仓里的东西,就不是太守的啰?”
顾长空紧攒着眉心,“当然不是,那是……”这个家伙,还真的在话里下圈套,他该不会是想叫玄玉……
“我家的。”未待他说完,已经矛塞顿开的玄玉气定神闲地一笑。
见玄玉已然开悟了,袁天印深感满意地点点头。
“慢着,你的意思不会是……”慢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话义的顾长空,一手捂着额,愈想愈觉得不对劲,“明的不成,咱们就来暗的?”这是什么王傅呀?居然专教玄玉做这等偷拐抢骗的事。
袁天印耸耸两肩,“那日在堂上,你与王爷都听太守说了,含嘉仓中无粮。既是仓中无粮,那么无论咱们做了什么,自然也未曾自仓中拿走过一米一栗,本来无一物,又何处惹尘埃?”康定宴既然要把话说得那么绝,一点退路也不留,那可就别怪他们让康定宴求仁得仁,就顺了康定宴的心意去搬光他的米粮!
低低的笑意忽地在厅中传扬开来,人人转首看向笑意的来源,只见笑开的玄玉,微抖着两肩,一扫先前的沮丧和郁闷,脸上一派欢欣。
顾长空头皮发麻地看着他的反应。
“玄玉?”不会吧?怎么这小子脸上诡谲的笑意,跟那个袁天印的阴险得半斤八两?
待脸上笑意稍微散去后,已经找出法子解决困境的玄玉,轻声朝旁一唤。
“二叔。”
“嗯?”冉西亭一脸狐疑地走上前。
他想了想就下决定,“我要摆宴,劳你替我张罗一下。”
冉西亭呆愣当场,“摆宴?”人家才集体给他一记下马威而已,他还要把他们再找来一回?
“新官上任嘛,自然得应酬一下,总不好失了礼数。”玄玉慢条斯理地搓着两掌,脸上神情倏地变冷,“明晚叫洛阳城里所有官员都到我府里来,谁若不来,就押过来,谁若推病,就派顶轿子去将他扛来。”
“洛阳城里所有当官的你都要请?”冉西亭没想到他宴客的名单这么长。
他话中有话地交待,“对,只要是有官职在身的,一个也别漏了。”
冉西亭有些为难地皱眉,“他们肯来吗?”摆个宴去讨好那票人是没问题啦,可那厢愿不愿赏他个面子……这就很难说了。
他冷目一瞪,“就算是派兵也要把他们押过来!”
“我知道了……”有些被吓着的冉西亭,抖了抖身子,忙不迭地转身出去准备办妥这件事。
顾长空默然地看着翻脸像翻书的玄玉,在下一刻,又笑吟吟地转首向袁天印说起他这个外人完全听不懂的哑谜。
“不知师傅明晚是否有事要离府?”玄玉朗眉一挑,上上下下地打量起袁天印这号帮忙能手。
没想到他脑筋动这么快的袁天印,意外地怔了半晌后,含笑地向他颔首。
“正巧要出门一趟。”
“你要上哪?”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顾长空,不解地看着站起身来伸着懒腰的袁天印。
袁天印将两眼往他一瞥,“楚郡王,太守手里的米粮还剩多少?”
一头雾水的顾长空,忙着去把那张搁在桌上的清单拿过来研究,“所剩不多了。三年下来,那老家伙能把几百万石米粮卖得只剩七千石,看样子,他买卖做得挺大的。”
“嗯……”袁天印一手抚着下颔。
“需要我派人随师傅同行吗?”替袁天印拿来外麾的玄玉,边替他搭上边问。
袁天印有把握地咧出一笑,“这倒不必。”
“那么……”玄玉感谢地朝他一揖,“还望师傅能在后天天明之前回府。”
“袁某,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