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日,王嬷嬷接了信便亲自去了杭畴,见到了元朗兄妹的外祖母。外祖家姓程,王嬷嬷本是程老夫人的陪嫁丫头,一直尽心照顾主人家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在老夫人身边也是得用的。后来不舍唯一的女儿出嫁,便让王嬷嬷跟着待为照顾。此时也是长久未见。
王嬷嬷一见程老夫人便老泪横秋,自觉愧对夫人信任,未能照顾好小姐,当下便跪下要给老太太磕头。程老夫人见着旧人亦是激动万分,却不想这一来便是磕头下跪的,忙让左右丫鬟去扶嬷嬷,自己也起来牵着王嬷嬷的手道“我知你也是尽了力了。我那女儿的性子我哪能不知,当初一见那姓柴的便不是良善之辈,她却执意要嫁,如今早早舍下我这老母亲便去了也怨不得别人,只可怜我那一对孙儿,无人照管,不知这些年受了多少苦!”说罢,再也憋不住流下泪来。
王嬷嬷见老主人这般,也止不住眼泪,两人哭了会。王嬷嬷才又想起此次前来拜见的目的。便止了眼泪,扶着老夫人去坐下,边给老主人添了茶,边又说了些柴家兄妹的事。当提到柴家七娘在外名声已坏,程老夫人也顾不得仪态,拍桌大骂“好个混账!竟让人如此抹黑我程家的孙女儿!难怪小七儿十五了我未曾闻见她订亲之事!”说来,七娘发火的仪态倒像及了这位老太太。
此时王嬷嬷也恨恨道“柴家后进的那位也是个惯会作戏的。将那个狼心狗肺的哄得连儿子也不管不教了!若不是小姐她去前早有安排,恐怕我现在也见不着老太太您呢!”
程老夫人想起她早逝的女儿,心下更加悲恸,咬着牙流泪道“我对不起女儿她啊!若是我早日说动老爷,那厮也不敢那般作践我的女儿!成婚三月便又抬进小妾,去了建康竟是将我的女郎都作践没了!如今竟是连外孙都要被祸害了!”
王嬷嬷提起这些事也心下愤愤,但有更重要的事还要做,便安慰了老太太一番,将今日来意说清“此次我是应了小少爷的要求前来求助太太您的。小少爷想要来万松书院读书,又恐家中有人趁他不在将妹妹欺负了去,万般两难之下,便让老奴前来求求太太,将他二人一并接到这杭畴来。也可代他们的母亲侍奉您的左右。”
程老太太听此又是一阵感动,只是将孙儿接来的事独她一人同意尚不能成行。王嬷嬷见老太太沉默不言,也不敢打扰。便立于一侧静候。
片刻后,程老太太才吐出一口气,拍拍王嬷嬷的手道,“你这几日先在府中住下。所提之事无须担心,那老头若是再不同意,这日子也不用再过了!”
王嬷嬷听此,心下一喜,却面上不显,只说好不容易回来便要多陪陪老太太。
且说当晚,程老太爷回到房中,却见他的老妻未像从前那般迎上来,只自顾坐在床上抹泪,心下纳罕,便擦了手,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劝慰道“你这是为何,何事惹你不快且与为夫说道说道。”
老太太甩开他的手,恨声道“还不是你这个老顽固!我就只小妹一个女郎,当初若不是你顽固不化何至于她在夫家受尽委屈却无处可言!那么早早就去了只留下一对儿女!这些年受尽了委屈!”
程老爷听此也觉理亏,当初小妹出嫁他虽是强硬,言明不准小妹回来。却也不过在气小妹顶撞他,只想给她个教训,若是小妹能服个软回来认个错,他也必定不会为难于她。谁知这唯一的女儿,长得都像她娘却唯独这性子像他个十成十。不回来便真的不再回来!
可是这老头爱面子,要他先服软那必是不可能的。如今旧事重提只能闭嘴不言,免得惹着房内不和。不过转念一想老妻提及此事必有缘由,果不其然就听老妻道“今日原陪嫁小妹的王嬷嬷回来了,还带来了柴家兄妹的消息。”
程老太爷听此一板脸,呵道“简直胡闹!她不在那兄妹俩跟前照顾着跑到你这乱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