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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尽管走廊长而曲折,但莫莉不会走错的。怎么会错呢?她根本不可能看不到装饰着走廊的一颗颗镶布边的红色牛皮纸心形。套房的门上用手绘的图案拼出的“新婚套房”几个金边闪烁的花体字母,同样让人难以忘怀。

    她可以要求住另外一间房的,她也应该住别的房间,不过为时已晚。

    莫莉把钥匙插进门锁孔里转了一下,推门进了屋。

    她的目光落到了在这间大房间另一端的小室内的大床上,热辣辣的泪水刺痛了莫莉的眼。床肯定是用那种坚固的樱桃木做成,床垫离地三或四英尺以上,床边还有个供上下床搁脚用的小小的樱桃木脚凳,放在一块有针绣花边的花团锦簇的小地毯上。

    四根柱子支起的床帐垂下来,四边有白色的流苏,几乎垂到地板上的白色床幔也是同样质地,厚厚的褶边堆雪般层层叠叠。

    在雕有图案的床头高高地堆起足有一打,甚或更多的色彩鲜艳的花被子。床头上还悬挂着一个大大的、差不多是裸体的小丘比特,这小爱神浑身金光闪烁,正弯弓搭箭,冲着她微笑。

    简直是在讥讽她。

    蒂姆本应该在这里,看到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家伙,给他起个绰号,然后两人开怀大笑,直笑得直不起腰来……然后,可以在床上尽享蜜一般的温柔时光。

    当莫莉泪水充盈的目光从那张硕大的木床挪开打量其他地方时,似乎有一种真正的家制玫瑰花瓣的香味飘过来。

    那是巨型红玫瑰的香气,花朵大得像瓜,一朵朵散落在贴有乳白色墙纸的墙上;远处墙边有一张大大的写字台,大理石桌面,木制的前脸能看到原木的结疤。

    桌上一张闪光如镜的托盘里,放着十几瓶形状各异、妙不可言的香水瓶,那里边装的很可能是有色彩的水,因为莫莉从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绿色或是蓝色的香水;桌子两端还立着一对水晶玻璃台灯,灯上垂着透明的水晶饰物,樱桃木框的大镜子清晰地映出它们的影像。

    房间最远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面独立的六英尺高椭圆形活动镜子,可以随便转动方向。蒂姆大概能叫出它的名字,是个穿衣镜?也许是,也许不是,到底叫什么呢,莫莉总想刨根问底。

    至少她知道靠近窗户的墙边那张柜子叫什么——高脚柜,安妮王后式,她相信是这么叫的.她特别欣赏那缕短而粗大的深绿色流苏,想必是惠普尔夫人从顶部中间的抽屉里挂下来的。

    她或许不是很喜欢高脚柜顶部的那件陶器————个一英尺高的古董罐子,而形状则是希腊酒神巴克斯,这一点她能肯定,或许是生育之神?这她可说不好。是的,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

    莫莉不禁笑起来:惠普尔夫人,你可真让人不好意思。

    在悬挂着双重白色玻璃纱窗帘的窗前立着一辆老式的柳条编的马车,车里有个像活人那样大小的婴儿洋娃娃,脸是瓷的,身上穿着一件莫莉所见过的最美丽的洗礼用长袍。她瘸着腿走过屋子中央的大型花地毯(这样的花地毯有大小各异的四五块,散落在屋子各处),却发现在那个装饰华丽的壁炉里,煤气火苗已经熊熊燃烧,把那个洋娃娃粉红色的脸蛋照得亮亮的。

    我的天,埃玛琳婶婶简直是一位伟大而多情的情人!

    莫莉揉了揉她那双易于伤感流泪的眼睛——至少过去的三周是这样——转身又看了一眼那写字台,发现它的两侧都有门,一侧肯定是壁柜,另一侧是浴室。

    难道浴室的门是通向两个房间的吗?难道她是与另—位客人共用浴室吗?因为她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而且里面正洗澡的那位还边洗边唱。唱得太糟了,全跑调了,简直就像蒂姆用他那杀鸡般的嗓子哼唱他那愚蠢的、自我谱曲的乡村音乐时一样。

    莫莉叹门气,甩了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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