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彦之回到台湾两个多月,每天被慕子濂押着到公司了解状况,晚上回来又要尽人孙之孝,听奶奶训话数个小时,忙得只能趁夜深人静时,才能偷偷溜进晏鸿云房间和她说些体己话。
结不结婚已不重要了,他们在乎的是心灵的绝对互属,那纸婚约又能保证什么?
晏鸿云穿着一身简单的衬衫牛仔裤,懒懒地躺在床上,思忖待会儿该怎么帮慕彦之解围,把那群肖想喝喜酒的亲戚朋友给打发走?
慕地,有个东西从窗外抛进房来。
她一惊,惶然自床上跳起,冲到窗边查看。啊!是一条绑了石块的长布,长布沿着窗台一直垂到地面。
晏鸿云趴在窗边,俯视草地上,正朝着她拼命挥手的慕彦之。
“要不要跟我私奔?”他压低嗓门问。前前后后加起来才七十几天,他已快被那些“老伙仔”烦死了。
原来一、两个偶尔来场亲情动说,尚可以忍耐,怎知他们居然意犹未尽,竟南北大串联,准备用口水把他淹死,他才不要坐以待毙。
“什么?”要私奔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呀。走楼梯不是保险多了?晏鸿云猛然想到,楼下客厅聚满人群,她哪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从这儿爬下去?”
慕彦之用力点点头,“快,没时间了。”
老天,这让她想起童话故事里那个长发美女,不,应该是茱丽叶,又好像是阿拉丁的公主老婆……哎,管他的!
晏鸿云仍犹豫不决的当口,外头忽然响起偌大的敲门声。
“云云啊,”是慕彦之的大姑婆,“彦之在里面吗?”
“没有,我一早就没见到他了。”晏鸿云撒谎道。
“这孩子,明明跟他说好的。”大姑婆叨叨絮絮地说:“上哪儿去也不交代一声……云云啊,你也帮忙找找,哎,我先进来跟你说句话。”
“你要进来?”大事不妙了,晏鸿云抓着布绳,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可是,我还在睡觉呢。”
“就几句话,不要紧的。”大姑婆八成又要老生常谈,说些什么女人家呀,结婚生子才重要……等等之类的。
“好吧,请稍候,我换一下衣服。”没辙了,晏鸿云把布绳系在床脚上,鼓足勇气,用她尽可能的最快速度,从窗口往下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提心吊胆外加十分笨拙地由二楼阳台,直跌进慕彦之怀里。
“现在怎么办?”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跷头喽。”慕彦之已事先准备好一部黑色重型机车,就停在小径上。
“这摩托车是哪来的?”好家伙,这种勾当他也敢做。
“我跟人家‘借’的。”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坐好,抱紧我的腰。”
晏鸿云还想讥刺他几句,车子轰地朝前窜出,震得她差点飞出后座。
“我们又不是逃亡,有必要骑这么快吗?”话没说完,慕彦之竟非常杀千刀地紧急煞车,害她整个身子往前撞向他的背脊。
“呵,我喜欢你紧贴着我的感觉。”他笑得一脸邪恶。
“你,好过份!”晏鸿云老实不客气地一拳捶上他的肩。
“我也是不得已的,嘿!你看看前面是谁?”
晏鸿云依言往前望去,看见路边停了一辆红色喜美,车旁立了一个人。
“筱玲?!”她怎么会在这里?晏鸿云讶异地跳下车,“筱玲,真的是你,你几时回国的?”
谁知筱玫一看到她就号咣大哭,哭得声嘶力竭。
“怎么啦?你别一个劲的哭。”仔细打量,她发现短短几个月不见筱玲瘦了,神情看来憔翠且沧桑。“乔治呢,他没陪你回来?”
筱玲颓丧地摇摇头,“他被联邦调查局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