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个人了,还作噩梦,很可笑是不是?”
“没那回事,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面对的事。”齐轩诚恳的道。
“你有吗?”殷无情反问。
齐轩沉默了一下,才道:“有。”
殷无情仿佛不相信的说:“你别为了安慰我,顺口胡诌。”
“我没胡说。”齐轩沉沉的道:“即使江湖中人给了我圣手书生这样的美称,但我依然有救不了的人,依然有人死在我的怀里,一想到那些命不该终,却又夭折的生命,我的心里总是好懊悔,好怨恨!想着,如果我能早些赶到,如果我的医术再好一些,或许能够挽回他们的生命。每次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无法安然入睡。”
殷无情“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圣手书生就是圣手书生,把别人的生死一个劲儿的往肩膀上扛;和你比起来,我倒显得庸俗许多,只关心自己切身的事。”
殷无情的话似褒似眨,说得齐轩有些狼狈,“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殷无情又道:“但你的生命里可曾因为自
己的事情,而烙下痕迹?你可曾因为小时候的伤害作噩
梦?直到长大成人了,还是每每会被黑暗的恐惧,吓得又缩回了那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童年,缩回了那段比噩梦还可怕的记忆里?“
齐轩哑然,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你……小时候你娘常常打你……”他不由得想起了那片布满疤痕的背。
殷无情身子一僵,良久才慢慢放松,呢喃的道:“我有些冷,齐大夫应该不介意借一下吧!”说完,便迳自靠进齐轩的怀里。
齐轩的身子微一僵硬,不过,他并没有挣扎或退缩。
殷无情蜷进他的怀里,索求着温暖,那姿态,就犹姐一只小猫……不!该说像数月前他所救的那只小白狐一只落难,却仍充满机警、充满骄傲的小白狐。
齐轩的眼底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怜惜之意,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的等她说下去。
“我是个私生子,也是别人口中的杂种。”她轻轻的开口,声音飘忽。
齐轩只是安静的听着。
“我娘是个苗女,在她十七岁那一年,认识了一个来到云南做生意的汉人,那汉人长得风度翩翩,且家世显赫,和我娘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没多久的时间,她就迷恋上那个汉人,还把自己给了他。
“那汉人到云南是为了做生意,他终究是得回家乡的,在临走之前,他承诺会回来迎娶我娘,要我娘等他,我娘含泪欣喜的答应了。他走后没多久,我娘便发现自有了身孕,族人骂她淫荡无耻,她只有忍气吞声,一心等着情郎回来,可这一等就是五年,而那汉人就像断线的纸鸢,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每个人都说汉人没半点真心,他只是玩玩罢了,汉人无义,哪会把情放在心上。可是我娘不相信,等了五年以后,她便再也按捺不住,就带着我,靠着一点微薄的线索,到中原去找那个汉人。
“我们找了两年,总算找到那汉人的住处,娘欣喜若狂,上门去求见,可是门房看我们衣衫褴楼,就当我们是乞丐,把我们赶了出去!娘不死心,坚持要守在那汉人的住处外,守了好几天,终于守到那个汉人出现,她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可以和那汉人破镜重圆,但是……”
她嘲讽的勾起嘴角,“那汉人一看到我娘,犹似见到鬼一般,只是丢了一把银票给我娘,便急着把我们赶走。
“娘完全不敢相信她日思夜念的情郎会是这等薄情寡义之人,她恳求着他,但那汉人完全不理会她的哀求只是一脸嫌恶的看着我们。当时我虽然还小,可是我却记得很清楚,他说他根本就不认识我娘,他逢场作戏,她的女人那么多,哪能每个都记得?而我娘不过是个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