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庐漫期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
第三个礼拜。
结婚照已拍好,教堂已预约,喜帖也已发送出去……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三个礼拜后——她和昊德的结婚典礼。
没来由的,庐漫期感到一阵紧张。她好怕、好怕、好怕,恐惧感紧紧压着她的胸口,她开始发冷汗,胃也隐隐作疼。她像只虾米般蜷曲著,将头埋在膝盖与身体间,微微颤抖。
是不是每个新娘结婚前,都会像她这么紧张、害怕,甚至想丢下婚礼一走了之?或许她该打电话问连婷,询问她当初的心情,了解自己是不是崩得太紧了。
一声电话铃声划破时空般尖锐的响起,吓得庐漫期差点从床上跳起,连忙翻身接起床头的电话。
“喂?” “漫期?是漫期吗?”彼端传来急促的声音。
“云桢?”庐漫期起身坐正,声音里有止不住的兴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漫期,你快点过来。”赖云桢的语声没有高兴的感觉,反倒充满焦虑。“昊德变得很奇怪,语无伦次的……反正你快点来就对了。”
“我马上过去。”庐漫期丢下电话,翻身下床,迅速套好衣服。
一种不寻常的不安正朝她席卷而来,紧紧包圈住好。
★ ★ ★
到了罗家,罗伯母早站在门口守候。她看到庐漫期像看到救星般,急急拉她进屋。
“发生什么事了?”庐漫期询问站在昊德房门前的赖云桢。后者一脸哭出来的模样。
“伯母说,昊德不小心摔下楼梯,额头撞到扶手,晕了过去,还缝了两针。醒来后就……就变得很奇怪。”赖云桢吸吸鼻子。
庐漫期隐约知道怎么回事了。
“对不起,庐漫期,我希望你要有心里准备。”
一瞬间,庐漫期真有晕过去的念头。
也许不是。她告诉自己。但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告诉她,她并未信服自我安慰的话语。
罗伯母已推开房门,庐漫期迟疑了一下,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大步跨进去。
罗昊德半躺在床上,用十分怪异的神情瞪着走进房间的三个人。当他的眼光落到漫期身上时,神情几乎是暴怒的。
“嘿!你来得正好!”罗昊德用食指著庐漫期。
“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未婚妻了?”
“昊德!”罗伯母生气的制止他。
罗昊德不理母亲,他转向赖云桢。“云桢,我早就声明我不喜欢你的同学,你为什么硬要撮合我跟她?”
庐漫期注视着这一切,血色迅速从她脸上褪去。
没有错,事实已罢在眼前。如果能选择,她希望能在这一刻死去,什么都不要知道。
“昊德,你玩笑开大了,快向漫期道歉。”罗伯母十分抱歉的拍拍庐漫期的手背。“别见怪,这孩子被我宠坏了。”
“好,你们在做什么?庐漫期,”他身体转向她。
“这一切你是怎么做到的?”
“昊德,”赖云桢不悦的发难。 “你冷静点行不行?”
“怎么冷静?叫你嫁给一个你讨厌的人,你愿意吗?更何况当事人是我!”
庐漫期觉得胸口像是被揍了一拳,连呼吸都觉得残酷,何其残酷!庐漫期闭上双眼,唯有如此,她才能使声音尽量保持平稳。“罗昊德,看看四周,看看云桢,看看你的母亲,你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吗?”
罗昊德呆了呆。自己刚刚的确没有注意到,母亲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白发增加了不少;而云桢则完全脱去学生稚嫩和清纯,眉宇间多添了一份成熟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