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善棠神色阴沉,按住她的肩,将她推开一小段距离,玄目底处生成两团风暴,如夏季水龙卷,直勾勾对住她来。
双肩被他抓得好紧,霍玄女吸吸鼻子,用手背擦掉流至颚下的泪,有些儿局促不安地牵动唇瓣——
「……好奇怪,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要掉泪……」她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
「看着我。」凤善棠陡地命令。
她轻轻一震,挣扎了会儿,终是抬起眼睫。
「所以,对你而言,这根本不具任何意义?」他问得咬牙切齿,眉眼间显得野蛮。
霍玄女迷惑地凝着。
他额上青筋淡现,猛地晃了下她的双肩。「为什么甘心把身子给我?」
他承认,刚开始确实诱惑了她,但,倘若她心中对他无丝毫感觉,怎可能安驯地待下?她那对时而冰清、时而蒙美的眼,在在透出外柔内刚的性情——非她所愿,抵死不从。
「为什么?」心脏剧跳,他压抑着,抓着她的肩又晃。
闻言,雪容晕染两朵红,迅速扩散开来。
为什么……霍玄女亦自问,答案已显而易见了,只因为他是他。
受他吸引,为他倾倒,让他悄驻心中,即便如此,那也是她独自一个的事,又与谁何干?她朱唇掀启,蠕了蠕,试了几回才挤出声来——
「……或者是时候到了,所以就想找个人试试……那样的事。」冰嗓平板,却无法克制持续漫开的红潮。
说的什么鬼话?!
「找个人试试?!你、你你——」凤善棠炯目凌厉,结实胸膛高低剧动着,连臂膀上也浮出血筋。猛地,他暴吼,「找个人试试?!」
耳鼓差些被震破,霍玄女心一颤,仍鼓勇地道:「你抓痛我了,你、你放开。」
凤善棠末理会她的要求,反将她拉近,瞬也不瞬地望进她的眼,粗声问道:「孩子呢?你想找个人试试,要是试出孩子来,你想过吗?」
霍玄女不禁轻喘。「会、会吗……」
「为何不会?」见她惊愕模样,他竟感到微微报复的快感,目光陡沉。「这几日,你试过可不只一次,哪一回不是尽兴尽欢?机会很大,不是吗?」
她周身发烫,血液在体内着。不否认在他怀抱中,与他共享的那些合欢销魂,这男人既是她所选,结果如何,也无悔无怨。
咬了咬唇,她吐气如兰地道——
「那当真好……我喜欢孩子。女子年岁若大,就不好孕育胎儿,我已是个老姑娘了,很是时候替自个儿生个孩子,不管是女娃儿或是男孩子,我都会好好疼他、教他,等他再大些,也让他跟着连环岛上那些经验丰富的好手出海,开开眼界。」
「我凤善棠的骨血用不着连环岛的众家好手来教!」他克制不住地咆哮,被恼得气血翻腾,眼前一片红雾,几要瞧不清她。
霍玄女怔了怔,若有所思地瞅着他铁青的峻容,忽地低语:「原来你姓凤吗?」
是了,她连他姓啥名啥也全然不知,对他的底细和行事亦不曾过问,她当真毫不在意?如同她所说,仅仅是时候到了,想找个人试试,而他好巧不巧地送上门来,她便顺势要了他这个人?
头晕。凤善棠越思越呕。
现下张口若吐出一摊血来,他半点也不觉惊异,这比霜雪还清冷的姑娘偏有这般本事,随手两下,整得他险些血脉逆冲、走火入魔。
磨磨牙,他怒吐:「我不姓凤,难道还姓狼、姓鬼吗?!」
对他的坏脾气感到莫可奈何,霍玄女摇了摇头,哑喃——
「……你、你一直没提。」
「你不也一直没问?!」他眉峰皱得厉害,见她眉心也轻拧起来,似在忍痛,心陡然狠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