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松弛了两掌的力道。
真个放了她不甘心,掐碎她又舍不得。
想想,他这些年在海上来去纵横,声名大噪却也恶名昭彰,果然变得如狼似鬼,以为心练得够狠、够硬,偏遇上这姑娘,比他还狠、还绝,要命的是,她一脚踩在他罩门上,让他发疯似的,怎么也潇洒不起来。
「我要你听好。」他又晃动她的巧肩,望人她的眼,「我姓凤,凤善棠,善恶的善,海棠的棠。记住了吗?」
一时间,霍玄女教男人的认真和严肃所眩惑,下意识颔首。
「喊我名字。」他半命令着,夹进一丝急躁。
他深邃玄目迷惑了她,仿佛中了迷魂大法,霍玄女朱唇跟着轻蠕,「……善、善棠……」
「再唤。」阴沉的神态终是稍稍见晴。
「善棠……」
他点点头,视线仍紧盯着,问:「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霍玄女雪颜微偏,好半晌不说话。
刚散去的阴郁又无声地回游,纠结在凤善棠眉间。「你肯定有想弄明白的事,只要问出,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己不在乎是否有恳求她垂怜的意味。
终于,见她润泽双唇,轻掀——
「那日,马车里那几个昏迷的小姑娘,还有被囚在东云寺密室里的那些个,你全做了安排,把她们送回亲人身边了吗?」
火一把烧了上来,瞬时,把他五脏六腑全给炙得熟透。
又是那些小姑娘?!她心心念念的,永远是那些不相干的人,在她心里,连块小小角落也不肯给吗?!
他胸口窒得难受,每下的呼吸吐纳都撩起一缕火气,极不甘心。陡然间,他脑门剧痛,忽地烁光闪过——
原来,他才是她所谓的「不相干的人」吗?!
正因无干,便也懒得费心思兜转了,是吗?!
「那些小姑娘好得很、好得不得了、好得不能再好。」蓦地,他放开她,峻脸微侧,竟低低哑笑,边笑边道。
霍玄女因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扯紧心脏,那笑声再次似有若无地混进自厌的情绪,是沮丧而气恼的,牵动着她最细微的感情。
肩头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热麻热麻的,瞅着他阴郁的侧脸,她悄声一叹,忍不住伸出柔荑覆在他的大掌上。
「你怎么——」话尚未问尽,便见他双目锐利一抬,霍玄女陡地噤声。
他那两道凌目迅速扫向门外,又掠向屋顶,大掌立时将她反握,推进床榻最边角。「躲好。」他沉声命令。
「善棠?」她小脸自然地流露出忧色。
她唤着他的嗓音着实好听,凤善棠心一动,凑唇亲吻了她,又迅雷不及掩耳地撇开,深刻地望了她一眼。
「别出来。」他再次命令,随即拉下两边床帏,将她挡在里头。
霍玄女一颗心提到嗓眼,感受到周遭气流的紧绷,她七手八脚地爬向榻边,却听见凤善棠朗声道——
「是哪一条道上的好朋友?既已到来,何不现身相见?」
他话刚落,只听得顶上轰隆一响,屋瓦碎裂了一地,紧接着是两、三道脚步飞坠的落地声。
来人话也不回,喝声立起,听那疾速交移的步伐和兵器相交的激烈声响,应是几人联手攻他一个。
霍玄女怎可能捺着性子窝在原处,她从来就不是个会按着旁人指示乖乖动作的姑娘。深吸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将床帏扯开一道缝望去——
三道身影忽高忽低地抡刀围攻,将凤善棠密密困在榻前,封住他前方与左右两侧。对方的轻身功夫练得相当不错,却还挤不进绝世高手之列,狠的是他们分成上中下三路齐发,默契精极,配合得天衣无缝,瞬间威力暴升。
凤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