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四,是南安国一年一度的桃花节。
“公子,真的好热闹呀。”
“浅离不是说了吗,今日是酬谢桃花仙子的日子,老百姓自然会欢聚一堂。”
叶玄真缓步而走,不时环顾左右。
“说起来也真是的,浅离公子为什麽在今天这麽重要的时候却不来呢?”这一个月来,基本上,秦轩每天傍晚都会到清风馆来,有时弹琴,有时下棋,有时画画,更多时候则是彻夜长谈。
叶玄真随手折下一枝桃花,在手中把玩。
“浅离说他今日有事,不来了。”
“不来了?!”芦儿抱著古琴,飞快地跑到他面前,“我们不是要去宫里参加桃花宴吗?没有他来带路,我们怎麽进去呢?还说今天宫里会有各地的琴师到来,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什麽也见不到,太扫兴了。”
叶玄真从袖中摸出一块金色的牌子,上面金光闪闪地镌著两个字——行走。
“浅离早就把进出禁城的牌符给我了。更何况,我们要进入什麽地方,还需要通行证吗?”虽说没有了法术,但还有一身高强的武功可以自保呢。“再说了,我喜欢清静,若是进去了,一大堆人问东问西,恐怕兴致也没了。”
“公子说得对,我们自己进去。不知道今天这种日子他会到哪里去?公子您知道吗?”
“我没问。”虽然已经认识了一段时间,叶玄真却极少问他那些经世为官之道,不但不问。甚至有的时候无意中说起了也会避开话端。他欣赏秦轩是一回事,但可不喜欢他争权夺势。
“我听清明说,他好像是给一位要去打仗的将军摆宴。”
“打仗?”叶玄真顿时眉关紧锁。他永不会忘记,他的族人、亲人、朋友,皆是死於血光之中的。“真是自寻死路。”那一个“死”字彷佛是从牙缝中钻出来的,听起来竟有深切的恼怒。
“我也觉得是,人类呀!”这是芦儿的口头禅,每一次遇到什麽不开心的事情或人,他总会这样感叹一下。叶玄真不只一次告诫他,既然来到了人间,就不可以说一些古怪的话了;可芦儿总是记不住。
“你错了,人类、神魔,我想这世间凡有生命的东西都会对高高在上的感觉非常留恋,过分地留恋。”他拍拍芦儿的肩,就像是对著自己的孩子。“芦儿,我想我从来不曾懂过他们,而不懂他们,结局往往会非常的凄惨。”
“公子。”芦儿轻声唤了一句,有些哽咽。
他用拇指轻轻抹去芦儿眼角的水珠,“傻瓜,那麽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你这样,可一点也不像威震武林、一呼百应的盟主芦青玄哟。”
“我才不做什麽狗屁盟主呢,谁想到只是不小心救了些人,也会给缠住。”要不是还要靠他们来打探公子要的资讯,他才不要跟他们相处呢。“我只要做芦儿,公子的芦儿。”
叶玄真笑著,幽红的眼中折射出水漾的温和,只是他没有再说什麽。
於是,主仆两人一路走过喧闹的市集。走向皇城。今日的皇城一如往日的威严,还添了几分喜气和热闹,人山人海的程度居然不下於民间,身穿官服的大人,美丽娇艳的嫔妃和官眷,以及忙碌的太监、宫女来来去去。
桃花宴,果真不同凡响!叶玄真心里这麽想。
等到傍晚时分,帝王站在高高的楼台上,举杯致意,然後欢呼群起,接著那些有名的乐师便带著他们的得意之作登台献演。
芦儿小声地问:“如何?”
“不过尔尔,人间的俗物罢了。”叶玄真淡淡回答,“芦儿,我们走吧。”
“不再等等吗?”
他笑著摇头,退出了筵席。在穿过花园的时候,意外地听到有人在假山之後谈话。
“那个秦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