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还吃得惯吗?」她问。
「嗯。」胡乱抓了块糕饼咬了几口,眼睛却不知道该搁到哪里去。
眼里、脑海里,满满都是她熟睡的容颜,依稀记得她长睫浓密如扇,粉嫩菱唇微启,引人欲一亲芳泽……一亲芳泽?!他何时变得如此下流来着?瞧人家的睡态,不懂得避嫌,甚至还想要轻薄人家,简直是太太太龌龊了!
心里胡乱骂了自己一通,却依旧遏止不住不知打哪生起的恶欲,甚至也控制不了有些脱缰的心跳。
他在紧张什么?他在慌个什么劲儿?
没人瞧得穿他的心思,没人会发现他方才想得有污秽多下流,但……
偷偷觑她一眼,见她巧笑依旧,彷佛压根不在意同他睡了一晚,可他好在意,在意得不得了,其在意程度更甚寻找东坡砚。
对了,东坡砚!
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唇,他启口,「对了……」
「这糕饼好吃吗?」在他开口的瞬间,西门祖也同时开口。
「呃,」慕容真一愣。「好吃。」
「那就好。」她依旧笑着。「三爷,方才想问什么?」
「啊,我是想问妳东坡砚的事。」被她一打岔,突地就忘了,但现下总算找着一件事,能够暂时教他抛开绮念。
「东坡砚哪……」她轻点着头。
唉,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是啊,妳先前说,待用过膳之后,会和在下聊聊的。」当然,他并不是强迫她定得要给他线索,只是随口找件话题罢了。
「若要东坡砚,还得请三爷到西门书肆走一趟。」话落,她随即起身,对着珠儿道:「珠儿,将糕饼收起,咱们要和三爷到书肆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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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东坡砚。」来到西门书肆,站在一列砚台前头,西门祖一脸苦笑地指着为数不少的砚台。
「嗄?!」慕容真傻眼地瞪着一排砚台。「这些都是?」
这是怎么一回事?东坡砚不是老爹的珍宝吗?既是珍宝,怎可能会出现这么多?而且,这些砚石瞧起来压根不起眼啊,不就是一般寻常的砚台罢了?
「是啊,全都是东坡砚。」她苦笑了下。
「可是……」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先听我说吧。」西门祖走向前,随手抓起一只砚台。「这砚台是打安徽府婺源县来的,其名叫歙砚,而为何叫歙砚?那是因为这砚石的开采地就在婺源歙溪旁,其声如铜如磬,其质细腻如肤,其色如铁,正因为如此,所以又称为青龙尾砚,也可称为龙尾砚。」
「嗯哼。」然后咧?「可妳不是说,这些砚叫做东坡砚?」
怎么又突然跑出个歙砚,还有什么龙尾砚,她不会是在要他吧?
「是啊,正因为大文豪苏东坡向来爱龙尾砚成痴,所以龙尾砚也称为东坡砚,三爷打淮阳来,应该是听过此种传闻的。」
「我……」说来惭愧,他虽是淮阳出身,可他一满十六,便几乎都在江南走动,根本没留意那些传闻?
再者,他根本不喜欢这些玩意儿,就算有人提过,他也记不住。
「这些应该不是三爷欲寻之宝吧?」她试探性地问。
「应该不是。」虽说他也不知道他要找的东坡砚到底是什么模样,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爹的珍宝绝对不是如此庸俗之物。
「我想也是,正因为如此,昨儿个听三爷提起东坡砚时,我才会微愣了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顿了顿,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的神色,道:「不知道三爷是否有什么线索,比如砚石之外貌或者是材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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