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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森,对不起!”

    车声沉沉、缓缓地远去,米蕊绽哭倒在床上,但千句万句对不起都没有用。

    自己值得喝彩的演技已经将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没有锐智的眼神、没有昂然气魄……带着心碎,他要去哪里呢?

    四月天,远山的油桐树冒出成串白花,热闹了山头,那是骆同森一直喜欢的景色……可是,从那天起,她没有见过他,连惊鸿一瞥也没有。

    浑浑噩噩过了半个月,她从路边一个执勤警员口中得知,骆同森已经调离。

    没有观众,米蕊绽不需要再强装笑脸,也能从容自在地朝分局走过。但这时,她才发现油桐花凋了,一夕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都没了,日子开始煎熬,思念像江河日下。

    其实,痛苦不过尔尔,思念不过如此,吃她还是照吃,睡还是照睡,也许痛得麻痹、习以为常了。一直到最后,她才发现自己在吃吃睡睡中得到救赎。

    “你怀孕了,孩子两个月大了……”妇产科医师说。

    这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给她的新希望。她抓着那象征权威、专业、神圣不可侵的白袍笑着、哭着,吓傻了医师,不知所措地急喊着帮手。

    他不会懂她的快乐和悲哀,就算说了,他也不会懂。

    她浑噩地跨出医院大门,没有具体思绪,只感觉一切都失血、苍白。

    六月,凤凰花缤纷了枝头,蝉声嘹哼,她的小腹已经挺出。小镇耳语开始热络,来往行人目光全集中在她的肚子,一如台湾典型的夏季气候、闷热、高温。

    如预料中,父母再度前来、用同样强势的态度逼她拿掉孩子。

    他们衷心希望她有个幸福归宿,孩子是不该存在的。

    她不知道什么叫幸福,也否认孩子是骆同森的。父亲忿怒异常,但托孩子的福,她这次没有挨耳光。

    “我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临离去前,他说。

    既然违逆,往后就无法从父母身上得到任何奥援,这种话不是他第一次说。

    “敏慧,你得把孩子的爸爸找回来才行。”明环婶忧心地说。

    她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但米蕊绽却很清楚。

    是该找回来,但爱情如此被作践,他还会回头吗?

    六月底,毕业典礼的前几天,她教毕业生唱骊歌、致答词,又教在校生唱欢送歌、致毕业生欢送词,在空档期间,校长找她谈话。

    “米老师,对你教学的认真,我代表学校对你致上感谢之意。”

    很官腔的人情应对,米蕊绽很清楚他要说什么。

    “虽说未婚怀孕是个人行为,我们也无权干涉,但有家长陆续反映,所以我们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家长委员会开会决定:下学期学校将不再对你续聘,希望你能谅解,并且配合我们的决定。”

    暑假的第一天,米蕊绽开车到离小镇半个小时车程的市区找到一家钢琴教室的工作,他们不知道她是未婚怀孕,很慷慨地雇用她,只不过薪水偏低……孩子会在明年春天出世,她必须让孩子衣食不缺。薪水偏低无所谓,只要日子能过就好。

    孩子逐渐成长,不时踢着她的肚皮,那是一种生命的跃动…孩子是男是女?会长得像她,还是像他?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但思及共同孕育生命的爱情,只剩单向思念,她的泪又忍不住溃堤。

    夜深沉、宁馨,来到客厅,骆强正在客厅里大啖着泡面,电视音量开得很低……被女人哭声从睡梦中惊醒,骆同森疑惑地从楼上一路梭寻下来,找不到来处,但隐隐约约的却一直存在。

    “爸,你有没有听到女人哭声?”

    “昨天听到女人在哭,今天又听到女人在哭——”骆强受够了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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