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骆同森开着自己的二手BMW,沿着街道转着。在翻阅了一整天的小镇档案后,现在,他需要实地的了解和全盘的掌握。
外地居民不断地涌入,造就了繁荣,但跟随繁荣而来的,就是特种行业的蓬勃发展和治安问题的复杂。不过,这两年来小镇的治安问题并不严重,需要员警处理的大多是意外事故和小窃案。
也许是转型尚未成功、纯朴的本性未褪,否则哪能有如此的好光景呢!
“欧巴桑,请问你知不知道这里哪里有房间出租?”骆同森停下车,问着一个在路上行走的欧巴桑。
这里的员警大多是本地人,要不然就是来自附近乡镇,所以警局没有宿舍,同仁们也不知道哪里有房间出租,所以,他得替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
“你外地来的吗?”
欧巴桑好奇地看他。
“是啊!我是刚调来的警察,请多多指教。”骆同森客气地下车说。
“乡下地方哪有房间出租?你只能租整间的啦!”欧巴桑热心地指着巷子里说;“那里有栋空屋,阿忠前镇子搬到台东去了,房子现在是阿辉在替他看管。”
骆同森走上前去瞄一眼,对那户近乎破败的空屋兴趣缺缺,于是又走回来。
“警察先生,这里的空屋不多喔!”欧巴桑好心地提醒着。
空屋不多,但不意味着没有,大不了一条街一条街地找,挨家挨户地问。
“谢谢,我知道了。”
骆同森笑笑,发动车子离去。
小镇就巴掌大,晃了几条街、兜了几个圈,就看得差不多了。他转了个弯,朝早上问路的地方开去,克尽职守地去为一个独居女子维护安宁。
老屋斑驳破旧,水泥地上也缺损处处,相较之下,屋前那辆红色喜美就崭新得怪异,像广告里刻意营造美丑的对比一样。
不过,说屋子丑也过分了些。山墙彩绘、飞檐马背、前后堂、过廊……以三十年前的社会经济情况来说,这种建筑手笔算是不凡,维护得也算不错。
很多人都这样,一旦显达荣发就搬到外地去,只留下祖厝感念先人筚路蓝缕,也藉以溯本追源……可见,米家还算是饮水思源的。
骆同森把车驶上空旷的水泥地,停在一辆红色喜美旁,然后下车前去查看。
几扇古朴、精致的木制门窗,充满思古幽情。从窗户朝里瞄去,可以看见色泽已旧但依然闪亮的洗石子地砖和大理石桌椅。光亮的茶几上则摆着一个白色马克杯和一个饮料空瓶,瓶里插着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招展着秀雅的丰姿。
那些花颇有那女人的味道,不过,屋里简单、老旧的陈设给人一种“家徒四壁”的感觉。
落难公主?骆同森耸耸肩,继续朝屋旁看着。
一条水沟沿着屋边筑设,沟里的杂草有人清理过,可是没弄干净,像一个别脚理发师的作品,又像男人多日未刮胡子的下巴。
这事不是一个花拳绣腿的女人所能做的,勉强成事当然会有这种结果。
“你现在在干嘛?”电话响了,骆强雄浑有力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履新行程。”
骆同森拿着电话继续四处走动。
“什么履新行程?你是不是在看房子?”
“执勤啦!”
“执勤就执勤,咬文嚼字地干嘛!”
“落难就不要坚持格调了啊?”所以骆同森非要咬文嚼字不可。
“去你的格调!真有格调,就不会流落异乡了。”骆强啐他。
“才怪!通常坚持格调的人最后的结局就是流落异乡……”骆同森打算搬出中国历代忠臣名将和养父斗嘴,但看见一个男人忽地从屋后窜出,行迹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