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二十六寸电视机前,蹲下,继续盯着画面,盯住画面中那位脸、颈及右手肘皆包札着白纱布的蓝翎,她在画面中露出幽邃如深海的眼睛;忽然翟扬发现她那垂挂在她胸前、一个浮显于雪白纱布上,如她眼瞳般乌黑剔透的心形玉坠子——
老吴取下挂在床头侧、金铜维娜斯塑型衣架上与翟扬此刻身着的睡衣裤同质同色的深灰软缎滚金线晨袍,走到电视机前,为翟扬披覆上。
“她很可怜,对不对?”沉默了半晌,翟扬终又开口。“是啊!往后就得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真不知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
“我想领她来家里头住。”晨间新闻已经播报完毕,翟扬索性关了电视站起来,步至落地窗侧,然后按下墙上小金钮,若有所思地看着深灰底玫瑰金线图纹浮绣其上的厚窗帘缓缓地往两侧拉开。
翟扬走到窗前,俯视着晨露仍重的后花园,瞧一遍总是被修剪维持得工整而觉丧失生气的围墙下的各色花草、矮木与居中的大片绿草皮。翟扬最爱的就是阳光吧!他任由稚气的晨曦穿透底层的金丝纱帘,映于他俊毅有型的脸庞,映于他挺拔的身躯,映于深灰的阿拉伯绒织手工地毯上,映于墙上表金铜框的希腊人像古画上,映于墙上深灰底、浅灰玫瑰图纹的罗马厚壁纸上;但是,却难映于他那颗起伏不定的心上。
“大少爷!”老吴一式浅褐衬衫、暗褐西裤的略瘦身影迎向这道晨曦,步近翟扬,停于其身后。
“你觉得不可思议?也心想不可能?”
“这——你怎么会起这个念头呢?这可不是一桩小事,我想老爷子他——”
“先别泼我冷水,老吴。基于——我想爸他会答应的,也应该答应的。请帮我拿衣服来吧。”
“喔——”老吴不敢违拗,他帮翟扬拿了件休闲衫,随着翟扬匆匆地走下楼去。
☆ ☆ ☆
“你摆明的就是不打自招嘛!不行,我绝不答应。事情既没波及到我们,我们就没必要淌进去,反正事情也算过了——”才喝下半杯咖啡,翟天刚就被翟扬搞得没了胃口。他用意大利丝餐巾拭拭唇角,然后吐口大气,做了以上的决定。
“还没过的,也永远不会过的。爸!它已经在我的心里烙了印,我们该设身处地的替她想想,失去双亲幸存的蓝翎,她此刻的处境有多可怜?!还有她的未来呢?”面对眼前丰盛的西式早餐,翟扬根本没有吃的心情。
“你这是在责怪我昨天的不小心吗?”翟天刚饱满的方头大脸上显露微怒。“你自己的未来都还没打算呢,你就先想到别人!她不过是个跟我们这种豪富之家沾不到半点边的穷小孩!”
“爸,她的今天可是我们造成的!”“咦?!你说的‘我们’,是不是也包括了我呀!哼!”翟晓梅不悦地将磁银镶金边的餐具弄得咯咯响,还频以余光寻求身边一直处于“无事状态”的翟雳的支援。
但翟雳不知是还未搞清楚状况,或根本没接收到晓梅的求援讯号,仍继续吃他的早餐,毫不为外在的坏气氛所影响。
“错了,儿子!那不是我们造成的,是她自己命中注定的,这与我们毫不相干!”
“爸!”翟扬诧异的目光扫过对座的翟雳与晓梅的脸庞,最后落在翟天刚微怒的容颜上。“您怎么会、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她可比晓梅还小上一岁?!她是那么的——”
“好了!你是不是想激得我心脏病发,好早日接掌我的事业?”翟天刚起了身愤愤地说着:“还早呢!你,我看依你现在的这种心情,实在不适合继续留在国内就学,你迟早会溜口说出什么来的,倒不如——”
“倒不如什么呀!爹地!”离开磁白高脚背餐椅,晓梅撒娇地又黏到翟天刚的胁旁;她扯着翟天刚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