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说三少奶奶是祸水,奴婢嫌三少奶奶脏,所以才吐口水的。”香榴道:“好了,别哭了,赶紧去,把衣服再给我洗一遍,若这次还有你的唾沫星子味,当心我扒了你的皮!快去!”丫鬟立刻哽咽着端起木盆去洗衣服。香榴收了情绪,往绯霜的院子去。
香榴坐在屋里,安慰绯霜:“弟妹可千万别听那些闲话。”绯霜绣着彩云呈祥的纹样,莞尔一笑:“旁人怎么说,那都是旁人的事,我怎么会介怀呢?”香榴道:“果真如此便好,若是丫鬟婆子欺负了你,你可不要藏在心底,你跟表姐说一声,表姐就会过来帮你整治刁奴。”绯霜道:“表姐,下人们伺候得很好,从未欺负我。”正聊着,就听见婴儿大哭的声音,绯霜和香榴立刻去厢房查看,那乳娘对待香榴生的二公子阿尔松阿便温和慈爱,连哄带逗的,对绯霜的朝昆便尽是不耐烦,香榴上前赶忙抱起朝昆哄逗,那乳娘故作为难神色:“少奶奶,小大少爷他太淘了,老是不听话,所以奴婢就责骂了他几句。”香榴冷笑:“责骂?怎好麻烦嬷嬷动口舌?小少爷们是贵胄,你只是伺候他们的奴婢,只有他们有资格责骂你,你敢责骂他们?谁给你的胆子?”绯霜忙拉住香榴:“表姐,算了。”香榴对绯霜温和一笑:“别怕她。”说着又威严看向乳娘,乳娘堆笑逢迎:“大少奶奶说的正是呢,奴婢这不是才跟小大少爷赔礼道歉了嘛。”香榴道:“这次就算了,如若还有下次,让我知道你对小大少爷不敬,我便回了老夫人,撵你出府,听明白了吗!”乳娘面上仍不服气,只得喏喏言是,绯霜向乳娘莞尔颔首,拉上香榴离去。
两个妯娌正走着,就听那边传来乳娘的大嗓门和小孩子的哭声:“还哭!小杂种!不许哭!”绯霜听她厉声,踉跄了一下,香榴赶忙扶好她,又折返回去,抱了还在大哭的朝昆出来,即刻有家丁进乳娘房里,将那乳娘按在院子里的长凳上责打二十大板,那乳娘边被打边叫:“奸夫**的杂种,也敢当少爷!”她刚骂了句就又哎呀哎呀直叫,香榴仍觉不解气,吩咐家丁道:“再打二十大板。”家丁为难道:“可是,再打下去,奴才怕,会出人命的。”绯霜劝道:“算了,表姐,以后朝昆不找乳娘,我自己带就是了。”香榴道:“那好,板子就免了,回去好好反省。”乳娘一瘸一拐地往厢房走,边走边在路上啐口痰咒骂:“呸,小贱货,不要脸……”
这日,绯霜抱着朝昆逛集市,坐在轿子里,又见到那群小孩在唱:“三弟妹,大伯哥,你和我是小情人,小情人,小贱人,造出的孽障不是人……”栗奴想去呵止,被绯霜拦住,绯霜在轿子里嘤嘤啜泣。回府后,周遭下人的目光也很怪异,当面不敢对绯霜不敬,可是绯霜能用眼睛余光和耳朵,分辨出周围的下人也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她晚上入梦,也梦的是那首胡诌的歌谣,见朝昆睡得香甜,欣慰地流泪。她悄悄地拿来一捆麻绳,搬了板凳,站上板凳,将麻绳抛向房梁。
次日一早,绯霜的死讯便传遍了整个大宅子,香榴悲痛欲绝,痛哭流涕:“三弟妹啊!你怎么那么狠心!撇下我们不管了!”因绯霜也是诰命,丧仪办得隆重,福保立刻写信给佟府,只说绯霜是不幸病逝,佟夫人抖着手看完信,也悲痛欲绝。可是,流言并未因此终止,大家都说绯霜是因为奸情败露,才畏罪自戕。这些话在宫外传着,不知是谁带进了宫里,再传着传着,传到了承乾宫钮答应的耳中。
身关家族清誉的事,钮答应怎容旁人乱说,只听得急火攻心,几近濒死。皇上正在批折子,玻音想硬闯被御前侍卫阻拦,她高叫:“皇上!钮答应已经快不行了!求您去看看!”皇上问魏珠:“她方才说什么?”魏珠道:“回皇上,她说,钮答应快不行了,要让您去看看。”皇上放下朱砂笔,起身离开桌案,即刻赶往承乾宫。
钮答应虚弱地呼吸着,见皇上走来,莞尔一笑,只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