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之不去。
但是,当看到太多的战兵因为祖大寿的调度不当而无法发挥出最大战力,甚至平白战损的时候,黄宗羲痛彻心扉,便于三度推辞之后,毅然担当了这一重任。
“管他仕途不仕途,枷锁不枷锁的,都先滚一边去吧。”黄宗羲烦躁而又豪迈地挥了挥手。
重真闻言,由衷地朝他行了一个儒生之揖。
黄宗羲郑重还礼,便褪去穿在身上的轻甲,并从最为喜欢的骑兵队伍中脱离出来。
然后换上一袭贴身的儒衫,开始紧跟在祖大寿身旁,帮他出谋划策,排兵布阵,调度兵员。
与此同时,祖大寿还在重真的提议之下,设立了一个“
战备军需官”的职务,也由黄宗羲担任,负责调配武器粮秣等锦州城内所拥有的一切战备物资。
至此,黄宗羲竟成了这场战争中最为忙碌的一个人,每天跑上跑下,跑进跑出,忙得脚不沾地。
然而,与身在江南时,与一帮所谓的江南士子围在一起,围绕着一些不切实际的话题争论不休比起来,他还是更加喜欢这份脚踏实地的充实。
有着后世见闻作为支撑的重真,眼光自然精准。
由此也体现出祖大寿看人的眼光,着实毒辣。
黄宗羲确有大才,在原有的基础之上通过短短一日的细致观察,便已将锦州城防的一切布局,一切兵员配制,一切战略物资,尽皆了然于胸。
在他的调配之下,锦州城防随着战争的深入非但没有丝毫松,反而日趋稳固,战士们守起城池来越发得心应手,并且隐隐透出一种反守反击的气势与自信来。
“建奴是攻不下锦州的!无论过去、未来,还是现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有着这样一股信念。
祖大寿终于将脑子从痛苦的思考之中解脱了出来,便闲得心中发慌。
有时候他真想率领隶属于他的关宁铁骑祖大乐部两千少年健儿,学着重真与吴三桂的样儿,冲出城去厮杀他娘的一个痛快。
然而,当他每次缩着脑袋搓着手,弱弱地表达出这样一个意愿时,无论重真宗羲还是大乐三桂,都会吹胡子瞪眼地加以反对,就好像他们才是大将军似的。
战争,无疑是最快激发人类潜能的惨痛经历。
连续八日的勠力攻城,令原始的女真族群,将对于这个世间的原始认知发挥到了极致,偶然还有所创新。
勇猛也被尽数激发,可就是撼不了面前那座比宁远还要小上几分的城池。
对于个人而言,向死,或许便能死得极为悲壮。
向生,也极有可能会苟活得极为愉快。
然而,对于身陷战争旋涡的一支军队乃至一个族群而言,向生者往往会灭亡得更快更惨,唯独向死者,才有可能经受住千锤百炼的战火锻打,浴火重生。
无论是后金军还是关宁军,对于这点无疑都有着极为深刻的认知。
因此,所有人都想尽一切办法地要将对方
置于死地,所有人都在临死之前咆哮着想拉一个垫背的。
当战火激烈燃烧至白热化的时候,所有人都杀红了眼,许多危急的时刻,哪怕是关宁军中再训练有素的理智者,都会丧心病狂。
所有人看到最亲爱的人战死,都会悲吼着发起最为无畏的攻击,然后因为少了对自身的保护,被一支箭矢洞穿,或者被一蓬铁砂弹轰成千疮百孔。
所有人都拼尽了全力,但是,战争却依然无可不免地陷入了胶着状态,谁都无法在短时期内奈何对方。
锦州,依然屹立在那里,承载着敌我双方的悲痛与欢喜。
然而守城的关宁军,无论是从天时地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