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萦另一只手抬起扯着莫久臣的衣袖求道:“可不可以宽限一天,就一天。一天之后再行刑?”
莫久臣低眸看到一双带着血迹的玉手死死扯着自己的衣袖,生怕自己不同意。她的虎口因为握着剑柄又因为剑被踢走而震出的伤口,现在正在向外渗血,血迹碰到他的玄色的衣袖与玄色混为一体,只需在阳光下才能看出痕迹。
莫久臣抬眸低声问她:“你想用一天时间说服本王?”
穆长萦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是说服,是求你。”
“怎么求?”
穆长萦的声音弱下去;“我还不知道。”
穆长萦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就是被逼到这个份上脑袋一热才说出宽限一天的话,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或是求莫久臣。
忽然,她虎口一痛,眼睛盯着莫久臣渐渐抽出来的衣袖,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直到他将衣袖全部抽出,人站起来,她彻底慌了。
“把人全部带进天牢。”
随着莫久臣的吩咐,穆长萦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地。
至少一天的时间还是给宽限了。
一旁跪着的李刺史立刻起身,不敢直视王爷的来到王妃身边,躬下身子伸出手:“请王妃将孩童给下官。”
小孩子已经吓的不敢哭闹,一个劲儿的靠着抱着自己的人,穆长萦将孩子捂在怀里,不肯交人。
李刺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抬头看了一眼王爷,只能硬着头皮再道:“请王妃将孩子交给下官。”
穆长萦只是抬头看着莫久臣,她就等莫久臣发话,她只听莫久臣的。
莫久臣再次垂眸,对上“柳扶月”乞求的目光,道:“将孩子给李刺史。”
穆长萦眼中的光灭了。
莫久臣微眯双眼,单膝蹲下来平视她的失望的双眼道:“本王不会杀他们就不会动手。还是你认为,你护住的这个孩子?”
穆长萦自知,莫久臣只要动手她是保不住的。
李刺史在一旁说:“王妃放心,下官一定会好好照顾孩子。小孩子跟着爷爷和姑姑才是最安心的。”
穆长萦被李刺史后半句话打动,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的将怀里的幼童交给李刺史,看着李刺史将孩子送给谭为。
可怜的谭为重新抱到孙子,一直忍着的情愫瞬间爆发,搂着女儿老泪纵横。
莫久臣抬起“柳扶月”受伤的手,淡淡的说:“现在老实的跟本王走,他们能不能多活一天,就看你的表现。”
穆长萦毫不犹豫的抓紧莫久臣的手,说:“我跟你走。”
她艰难的扯出一丝微笑:“我听你的。”
穆长萦起身跟着莫久臣走下行刑台,经过南旧亭的时候,莫久臣扔下一句话:“回华京后自己去监尉司领罪。”
“是。”南旧亭面不改色,应的痛快。
穆长萦看着南旧亭,为自己的冲动向他道歉。可惜南旧亭低着头并未看见,而他也从未怨过王妃。
穆长萦被莫久臣拉着手强行上了马车,回去的不是韩家而是府衙。
府衙的房间内还有没有散尽的浓汤香味,穆长萦将视线从桌案上的半碗汤移开,想要抽出被莫久臣握紧的手却抽不出来。
莫久臣抬起抓着她的手给她看虎口的伤口和血迹:“害怕了?”
穆长萦死鸭子嘴硬:“没有。”
莫久臣手张开,穆长萦的手不受力直接落下。
“只要本王不想,你就休想逃出本王的手心。”莫久臣去到旁边的软榻上慵懒的坐下说:“怎么?刚才浑身发抖的样子就么快就忘了?”
穆长萦将手收进袖中,虎口处还隐隐作痛。她挺胸抬头的看着莫久臣说:“我发抖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