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臣是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改变自己的决定。纵然有他另眼相待的周来柔反复来讲道理,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命令。
行刑时辰已到,周来柔看自己说明无果,非常失望。就在她无奈将要离开的时候,听到有人劫法场的消息。
来禀告的人是行刑台的一名府衙府兵,他顶着可能会被煦王怒骂的压力直接跪在煦王面前哆哆嗦嗦的禀告:“启禀王爷,有人劫法场。”
莫久臣手里的汤匙一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皱眉道:“谁?”
“王——王妃——”
莫久臣彻底将汤匙一松,汤匙落在汤里:“具体什么情况?”
“王妃提着剑冲上行刑台,挑开刽子手的刀,直接用身体护住了谭家幼童,断头刀差点落在王妃的身上。”
“胡闹!”莫久臣愤然起身。径直大步走出房门,出府衙骑马赶赴刑场。
周来柔震惊的一动未动,紧张问道:“煦王妃可有受伤?”
府兵答:“并没有。”
那就好。
周来柔紧跟莫久臣,刚到门口看到莫久臣骑马而去,自己赶紧叫来马车也奔向刑场。
刑场距离府衙不算远,莫久臣骑马不过一会儿便抵达现场。老远就看见“柳扶月”坐在行刑台上一手将谭家的孩子护在怀里,一手提着剑杵在那任谁都不得靠近。那张小脸早就因为那把差点砍到她的断头刀给吓白了。
莫久臣翻身下马,犹如索命的罗刹穿过人群,所经过之处的百姓和官员府兵,无不双膝跪地低头不敢言语。
穆长萦看着不远处的人群接二连三的跪下,定睛一看就知道是莫久臣来了。她刚刚还在后怕身后的断头刀,现在更怕带着怨气和怒火的莫久臣。她下意识的抱紧怀里的孩子,垂眸不去看他。
南旧亭看见王爷来了,自行单膝下跪等待王爷处罚。是他没有阻止成王妃,还被王妃拔出剑差点成为刀下魂,即便他及时制止谭家上下被砍头的刑罚,但王妃被吓仍旧是他的过错。
莫久臣没有理会这里的任何人,直径走上行刑台的台阶走到“柳扶月”的身边,居高临下看着紧紧抱着谭家孩子躲避着他的身体。
他咬紧后槽牙,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把人松开。”
穆长萦握紧剑柄;“不要。”
“松开!”莫久臣的脾气向来不好。
穆长萦听出莫久臣在忍耐,可还是不敢放手:“不要!”
莫久臣用尽最后的耐心:“松开。”
穆长萦听出他最后的忍让,抬起头委屈着看着他说:“松开,他就死了。”
松开,不仅是怀里的人死,穆长萦担心今天在场所有执行这场死刑的人都会死。她忤逆了莫久臣,莫久臣不会置她于死地,但是别人就会成为他的出气的方式。
莫久臣没有出声。
穆长萦的眼睛随着莫久臣从身后到身旁,突然手里一震,南旧亭的长剑就被他硬生生的踢开。长剑从行刑台落下,直接掉到南旧亭的面前,只差一点就会扎进南旧亭因为跪着而铺在地上的手掌,可是南旧亭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没有任何躲避。
穆长萦是看着这把剑是怎么落下的,心底颤抖着担心阿亭。随即视线就被蹲下来的莫久臣给挡上,她看清莫久臣的脸,看不清他眼底深不见底的深渊是如何暗流涌动。
“松开。”莫久臣这次是淡淡的说,他的手覆在莫久臣紧紧抱着孩子的手指上,轻轻的想要扒开:“本王答应你,不伤这孩子。”
穆长萦下意识躲避莫久臣,问道:“其他人呢?”
莫久臣看着“柳扶月”怀里满是恐惧的孩童,毫不留情的说:“本王只可以破例一人。”
也就是别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