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恨秋坐在医院的长廊里，马灯晃了一下，在泼墨夜色里，看见一个人影走过来。

    “废物！”

    乔恨秋豁然起身，直直冲过去，劈头盖脸地朝着他的胸口砸下去。

    若不是因为他太高，这巴掌一准要甩在他脸上。

    挨了打的时野并不躲，薄唇轻抿，只低头认错：“小姐，是我没用。”

    “我呸！何止没用，你简直就是个废物！”乔恨秋指着他的鼻子，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他静默承受之余，不免嗫嚅道：“别打。”

    “哈？”乔恨秋双目通红，芊芊素指，只点他胸口：“怎么？不服？有本事你还手。”

    “不是。”时野是一脚踹不出个屁的性子，如今解释起来也显得磕磕绊绊。

    “那是什么？”乔恨秋又踹了他两脚，都踢到他小腿肚子上。

    “是小姐打我，我不疼，小姐手疼。”说罢，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直到脸上微微肿起，嘴角带血。

    “小姐，老爷把我从少林寺买来保护小姐，没说保护其他人。”

    “你还敢狡辩！”乔恨秋吼到喉咙沙哑，心肝颤：“你知不知道傅老板是我的人？”

    时野低着头，也不去捂被自己扇肿的脸，只道：“我不知。我的眼里只有小姐，没去盯更多人，一时松懈，让傅老板受伤，是我的错。”

    “你还敢狡辩！你就是废物！”乔恨秋一指手术室里的人，斥责道：

    “今日被袭击的若是我，也准要躺在里头。”

    “不会！”

    时野握紧了拳头：“只要我活着，绝不会让人伤小姐分毫。”

    “我呸！”乔恨秋推了他一把：“你滚！滚滚滚！”

    时野不走，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还需要保护谁，小姐一并告诉我，以后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乔恨秋现在看见他就像看一条狗：“我不要你了！你走！没用的东西。回头我就叫爹换了你，我不敢用你，你爱去哪房伺候就去哪房！”

    时野将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请小姐惩处。”

    乔恨秋执意不要他，他没想过去任何房里攀高枝，只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般，坚持着：

    “请小姐惩处。”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这回连打他都省了。

    时野站得笔直，悲戚道：“奴才自裁，把这小拇指剁了，以平小姐怒火。”

    鹿鸣一直陪在小姐跟前服侍，眼下听见时野这么说，也被骇了一跳。

    忙替他求情：“小姐，您就饶了他这回吧。人心齐，泰山移，留着他，保不齐那帮人什么时候再回来找傅老板麻烦。”

    “待傅老板痊愈了，再秋后算账也不迟呀。”

    乔恨秋听见鹿鸣口中“待傅老板痊愈”，渐渐冷静下来，回过身去，不再将悲伤和绝望发泄到时野头上。

    鹿鸣立即给他使了个眼色：“去买茶点，小姐一下午没吃东西了。”

    见时野还直勾勾的站在那，连忙催促道：“干嘛呢，快去呀！”

    时野

    似终于回过神来，声音低若蚊吟：“喏。”

    吩咐完，回头扶着小姐坐下，握着小姐羸弱的肩，还在颤抖。

    “鹿鸣，你说他真的还能好起来吗？”

    “能。”鹿鸣心里也没底，还在努力宽慰着小姐。

    乔恨秋知道不能了，都是霍鸣九训练出来的亲兵，弹无虚发，傅安洲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尤其那子弹穿透了喉管，被送来时就快没了呼吸。

    乔恨秋将头埋下，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溢出，低声哭泣。

    如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