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他叉着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如猫科动物捕猎前的预警。
“霍鸣九!”乔恨秋尖叫一声:“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说什么!?”霍鸣九瞪圆了眼睛,恨不能指着她的鼻子。
“我说你为什么不去死!”她重说了一遍:“你这等黑心黑肺,打人下死手,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为什么不去死?”
“我!”霍鸣九分不清是生气还是悲伤过度,竟有些结巴:“我怎么死?”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就该死在乱流之中。”乔恨秋听见大哥的死讯好像疯了般,咒他去死。
“我哥在哪?我告诉你,他要是出了一点事,我杀了你!”
“呵。”霍鸣九在巨大的心痛面前,反而悲哀冷笑:“乱流?你可知何时有乱流?”
“盼我去死?那我问你,你是希望我死在日本人的枪下,还是军阀混战的流弹中?”
这乔恨秋管不着,她恨他恨得要命:“为什么不退婚?”
她请求过他,也说过别让自己恨他。可他非要苦苦相逼,把她逼死方休。
“为什么退婚?”他摸了摸下巴,明明心如刀绞,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因为娶我,你不配!”她一字一顿。
“我哪里不配?”他觍着脸,笑得轻浮。
“因为你泥腿子出身,大字不识一个,嫁给一个睁眼瞎,我不甘心!”她朝他吼道。
“是。你的男同学满腹经纶,可你睁眼看看,保卫北疆,守国门
的是我!是我霍鸣九!”他随之抬高了声音:
“那些勾着你风花雪月的俊小生呢?看见长枪短炮,怕是得吓尿了裤子。”
“一个保家卫国的人,你盼着我去死,你很好。”
“霍鸣九。”乔恨秋苦笑摇头:“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各方割据势力占山为王,横征暴敛、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摧残教育、压制舆论、无恶不作。”
“借着生日敛财,搜刮民膏民脂,还种鸦片大肆出售,出卖东北地矿权,奸污女教师和学生,花天酒地包养情妇玩女人,种种行径,还需要我一一列举吗?”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你们,我告诉你,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叫你去死怎么了?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总有人跟你清算的那天!”
霍鸣九脸色铁青着听完,并没有反驳。因为她说得,自己虽然并非全无做过,但霍家的手也绝没有那么干净。
生在乱世若没点手段,只能任人宰割。而爬到他这个位置上的人,男人的劣根性出来,的确少有能收得住的。
他被她气得脸都白了,还做出一副好似听见什么趣事的模样,“哈哈”大笑过后,给她鼓了鼓掌。
“非常精彩。”
“乔恨秋,你是当女学生游街示威游傻了?口感喊得这么响亮,怎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一个资本家的女儿,你比我强在哪?要我说,咱
俩才是狼狈为奸,天作之合。我不配,你也不配。你嫁给外头的野男人,也是玷污了别人。”
乔恨秋不想跟他吵架了,只身往外头走:“我哥在哪?我要见我哥!”
霍鸣九一把抱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拖了回来,“死了见什么?给他收尸?”
乔恨秋险些被他逼疯,被他抱着又踢又踹,逮着哪儿咬哪儿,咬得他呲牙咧嘴,愣是没动。
待她咬够了,将她拖到落地镜前,“好好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娇小姐风度全无,活脱脱一个失足少女。”
她欲哭无泪,她这个样子不是被他逼得?大哥现在怎么样还不知道,她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