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善待,很容易给自己招来麻烦。
谢垂珠身居谢宅,不想多生枝节。更不能暴露女儿身。
她可以用怕生的理由,拒绝其他婢女的贴身服侍。但身边总得留个人,否则太不符合谢轻舟的身份。
只盼香芹以后不要做多余的亲近举动。
若是再有类似情况……
就得将香芹安置到别处了。
次日,谢宅无事。
因为孟梁的死,谢垂珠合理请假,没去家学。她乘车到北钧司,只见衙署大门外乌压压挤了一片人,既有围观的百姓,又有举着诉状的苦主。
这些苦主,自然也是受过明通商行坑害的人。昨夜,桓不寿带着学子闹了很久,今晨北钧司便受理了案情。远近的苦主不知听了什么消息,纷纷赶来,跟着状告商行坑害百姓钱财。
谢垂珠站在人群里,看着他们哭天抹泪,声嘶力竭地控诉曾经遭受的冤屈。每一纸诉状背后,都有个苦不堪言的故事,道尽人间悲苦辛酸。
情到深处,围观者便泪湿衣襟。
谢垂珠叹了口气。她见门口学生寥寥,随手拉了一个,问:“其他人呢?”
对
方揉揉疲惫眼角:“有的撑不住,回去歇息了。还有的……被家里派来的人拉走了。桓哥也回了家。”
谢垂珠若有所思。
“夏日炎热,此处不宜停棺。我们把孟梁抬回去了,后日下葬,你记得来。”
谢垂珠应声好。
她得到了北寮生的谢意。通过谈话,她才知晓,今早谢予臻亲至北钧司,责令官员受理孟梁案。
明通商行不是没被告过,但以前尚书令并未亲自过问。谢予臻的出现,便是一种讯号——明通商行将被严查。
所以,受过坑害的苦主才都蜂拥而至。
“轻舟,多谢你为孟梁说话。”道谢的北寮生语气恳切,“你真的很好。虽然时机不合适,我依旧想对你道歉,以前的事……是我们对不住你。”
周围是喧腾的民众,声震天地的哭喊。面带愧色的少年郎站在谢垂珠面前,深深弯腰。
谢垂珠恍惚想起来,这大概是曾经用球砸过她的人。
谢予臻的行为其实和她没多大关系。士族争斗,本就不可能放过一切撕咬的好机会。她没理由接受感谢,但这些少年的确欠她一句道歉。
晚些时候,谢垂珠去了国子学,给孟梁守灵。
日落西山,桓不寿踩着沉重的步伐回来,进到临时布置的灵堂里,扑通坐到她身边。沉重高大的身躯,歪了一歪便靠过来。
“好沉。”垂珠推他,“你起开,别挨着我。”
桓不寿竟然被推得栽倒。
他摊着胳膊躺在地
上,故作叹息:“谢轻舟,你能不能对我好点?我正难过呢。”
谢垂珠哦了一声,转头望着棺椁前的香炉发呆。
空气似乎掺入了铁锈味儿,细闻又难以辨别。
桓不寿躺着不起来,咬着牙槽无声地笑。没人知道,他的衣裳下面,是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桓烽鞭笞过的地方,像着了火一样痛。
真疼啊。
疼得他想大骂这狗屎般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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