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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谢垂珠掩住院门回转身来,就见谢青槐安安静静坐着,冲她展露熟悉的笑容。

    “子远哥又送东西来了?他人真好。”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将手里四分五裂的糕点扫到桌下。

    谢垂珠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他方才的表情,但仔细瞧来,又分辨不出异样。

    她把布袋子拎到厨房去,一边和弟弟唠嗑:“是挺好的,自从咱住在这里,隔三差五总能得到他家的帮衬。若不是有他,一开始指不定日子有多难呢。”

    这对姐弟刚来建康的时候,真叫一个灰头土脸。虽然雇了个假亲戚在身边,进城啊找住处比较方便,但往后的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为了省钱,他们租赁的院子很是破落逼仄。所谓的亲戚不复存在,谢垂珠和青槐年纪尚小,身上也没多少市井气息,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因此,有段时间各种不太平。隔街的老鳏夫上门骚扰啦,夜里进贼啦,总之都是些想起来就闹心的事。

    好在隔壁就住着房东陈阿娘,陈阿娘的儿子陈林,是个正直得有些迂腐的人。听完谢垂珠编造的孤苦身世后,他帮忙撵走了鳏夫,又给这院子修葺了围墙和门板,有一夜甚至帮着垂珠抓住了毛贼。

    如此,一来二去的,两家人便熟识了。

    陈林时常送些东西来,没什么贵重之物,但很实用。

    “咱们也没啥可以回送的,阿槐若是方便,就多在学问上和他议论

    议论。你天资聪颖,又是真正的过目不忘,文章写得那么好……”

    谢垂珠把粮袋挂在墙壁上,将瓦罐里的药渣倒出来,铺在外头翻晒。

    谢青槐听着她闲扯,双手渐渐拢在袖子里,掐得手心起了指甲痕。

    “嗯,我知道。”他脸上仿佛戴着个虚假的笑脸壳子,“我会时常提点子远哥的。”

    谢垂珠便抬起头来,温声道:“阿槐真懂事。”

    得了夸奖的少年并没多少欢喜,殷红的唇几次拉扯,总算勉强弯起乖顺的弧度。他目送垂珠回屋,眼里尽是阴霾。

    “……谁要帮那种蠢货啊。”

    他轻声自言自语。

    “长得丑,脑子也笨,念书念到二十一岁都没功名。天天跑来无事献殷勤,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真碍眼,碍眼得要命……”

    “如果能消失就好了。”

    谢垂珠在屋子里纺布。

    时间还早,她能赶点活儿出来。等到日头西斜了,再去南风馆上工。

    成晋钱币短缺,且恶钱泛滥,民间便有以物换物的风俗,布帛算是通货。谢垂珠常常利用空暇时间织布,织好了可以拿去集市卖。换些肉菜瓜果,书册纸笔。

    说起来,这技能还是上辈子学的。

    上辈子她虽是临安谢家之女,但父母早亡,家中亲眷又态度苛刻,时常发派些活计让她做。今天要给祖母绣个帕子啦,明天要给二叔母做件外衫啦,不一而足。

    谢垂珠简直活成了古代版的灰姑娘,生活难度

    ex,一不小心还会被人挑刺欺负。

    如今回想起来,她真想给前世的自己唱一曲小白菜。

    小白菜,地里黄,十来岁,没爹也没娘。

    谢垂珠很会自得其乐,还真哼了起来。哼着哼着,外头突然传来重物砸倒的巨响。

    她手一抖,指头被织机戳了个血口子。赶紧出门查看,院子里空无一人。

    “阿槐?”

    谢垂珠叫了几声,没得到任何回应。跑至厨房一看,顿时瞳孔紧缩。

    青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轮椅整个儿倾侧着,旁边是一口倒扣的铁锅。散发着热气的水流了满地,烫红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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