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吴岷退而求其次,将目光落在了郭臻身上,郭臻是这次乡试的解元,乡试中写的那首《竹石》无疑是罕见的佳作,只可惜不符合这幅画的意境。
不过,如果郭臻这位新科解元能再写出《竹石》这样水准或是更好的诗作,倒也可以接受,到时候,他吴岷也算是提携后进,同样能成为一段佳话。
只可惜,‘郎’有情,但‘妾’却不一定有意。
郭臻这时候正和陈兴向一位姓孟的同考官请教赴京赶考的事宜,听到吴岷弄出的动静后,仅是好奇地望了一眼,便又继续向这位孟姓同考官请教。
按照大明科举制度的规定,秋闱中举的举人需要次年春天参加礼部组织的会试,也即春闱。
现在是八月二十五,距离次年二月的春闱也不过半年时间,这时间看似很多,但从南京到京城(北京)有一千多公里,在古代糟糕的交通环境下,没有几个月时间怕是到不了。
郭臻准备十月中旬再赶往京城参加春闱,于是问向孟姓同考官:“孟师,若是十月中旬再出发赶考,可否赶上春闱?”
孟姓同考官面露凝重道:“或是能赶上,又或是赶不上!”
“敢问这是何解?”
“赴京两千余里,一钵一杖可达,一车一仆亦可达,但所花费的时间却是大不一样!”
郭臻、陈兴相互对视一眼,却是明白了孟氏同考官话里的意思。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鬼也不开门’,如果一路花费无数,或是马车代步,或是策马前行,又有仆从侍候,那这一路自然又快又省力。
只是对于比较贫穷的举人来说,这赶考之路就只能靠着省吃俭用,双腿步行了,这样也能到达京城,但却不一定能赶上春闱。
陈兴结合自身情况,向孟姓同考官问道:“孟师,如果手上还算宽裕,带上一仆从,需要耗时多久到达?”
孟姓同考官想了想,回道:“如果没有什么累赘,而且手头宽裕,三个月左右应该能够到达,不过……”
“不过什么?”
“你们还要考虑两个问题,一个是水土不服容易患病的问题,一个是沿途匪患的问题。”
“水土不服患病?”
“你们可不要小瞧这个问题,由于南北气候的差异,赶考过程中,身体稍弱者往往容易患病,历次缺考的学子中,有三成就是因为水土不服患病。”
“水土不服患病问题居然如此重要,若非孟师提醒,我等险些忽视了,那不知沿途匪患问题又是何解?”
“沿途匪患一指偏僻道路上的山贼、土匪,二指在中原四处流窜的反贼,要避过此劫,你们得多走官道,或是跟随商队一同赶路。”
“多谢孟师解惑,听孟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哈哈哈,只要对你们有用就行,你们是我的学生,我自然希望你们金榜题名,辉煌腾达。”
“多谢孟师!”
相隔不远处,胡坤留意郭臻已经很久了,上次郭臻让他当众下跪,他记恨在心,一直在找机会报复,想到无人响应吴岷做好竹诗的‘诡异场景’,胡坤脑中灵光一闪,当即有了主意。
只见胡坤从坐席上起身,朝着郭臻遥遥一拱手:“郭解元,听闻你擅写竹诗,乡试时那首《竹石》更是上上之作,既然如此,郭解元何不代表我们为吴大人提诗呢?”
在胡坤看来,郭臻能考中解元乃是走了狗屎运,并没有真才实学,而要写一首好诗,既需要才情,又需要灵感,郭臻乡试时走狗屎运能写一首好诗,这次定然做不到。
即便侥幸能做到也无妨,场中能写竹诗的人不少,为何到现在还没人出头,是因为大家都清楚,应天知府吴岷抛出‘竹画’,本意是求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