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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家葬礼。

    生前笃信天主教的严仲,在遗嘱中便僧提及,希望丧葬事宜以简单隆重为主,切忌铺张,并且早在五年前,便已在阳明山墓购好一块茔地:

    在严家巨宅中,严老的遗体举钎过告别仪式之后,便迳运往阳明山下葬。

    这天下午来参加告别式的,都是严家的至亲好友,以及宵通企业的高级主管和董事们,一切事宜皆在温婉的筹措之下,虽然已经力求隆重简单,但是出席的送葬人士仍有近百位以上。

    严老的前妻终究没有出现,温婉多少感到一些惊讶和失望,但是细细一想:这位当初离异时并没有拿严老半毛钱,而只要带走唯一儿子的二婶,其实也有她难处苦衷,她甚且连严老的遗嘱或留下了多少财产,都不曾表现过丝毫兴趣,连问都懒得问一声。

    而严老的独子严文康,则是因为在美国即将参加博士班口试,而不能赶回国来。

    温婉不禁在沉想:文康堂弟会不会是受到他母亲的影响,把父母离异的事怪在父亲身上,至今仍怨恨不消?而这位身为下堂妻的二婶,在温婉的印象中,她是一位相当温柔娴淑、平易近人的长辈,然而个性又保其倔强,只因和二叔终日忙于事业,身为生意人这一点无法苟同,吵吵闹闹地离了婚了之后,倔强地挨过了这么多年,而丝毫未曾改变?

    也许二婶仍固执着不愿让人在背后说话的性格吧!她一个失婚女人在没有前夫的任何资助之下,要独力把文康栽培到出国念博士学位,其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温婉这么想之后,倒也可以谅解这两位亲人没有出席的苦衷;倒是亚凡堂姐,在她那一直不苟言笑的表情下,甚至二叔过世后从没见她当众落过泪,却在这场告别式中,再也忍不住地泣不成声。

    基于某种微妙的潜意识直觉,温婉知道亚凡会如此伤心,倒不是因为父亲之死,而是母亲的缺席——这是一种多么复杂难懂的心理,亚凡对父亲一直心存怨恨,然而却对离异时遗下她的母亲,除了怨之外,另有着外人所无法了解的思念和情感。

    这一场葬礼上,俊逸和克君都前来致意,眼泪一直没有断过的温婉,身穿一袭黑色衣裙,在这告别二叔的伤心时刻,她刻意地避开这两名男子。

    生离死别,虽是人之常情,然而在眼见至亲遗体下葬的一刻,仍充满了许多割舍不下的情绪,更令人痛心的是,原来就因为心脏隐疾而只剩半年生命可活的严老,却是被人谋害身死亡的……

    冥冥之中,命运和劫数,都是人类不解的谜。

    严家遗族们坐在那辆黑色劳斯莱司座车内,身为继子的文书坐在前面驾驶座旁位,以孝子身份手捧着严老的遗像,后座里则坐了温婉,亚凡和严太太,三名穿了一身黑衣的女人,一路沉默不语。

    一列由众多达官显贵的豪华轿车所组成的车龙,浩浩荡荡地驶向阳明山。

    阴霾的天空,黯然的心情,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在这一群送葬人之中,也许那两名凶手就站在身旁……

    下葬仪式在一个小时内结,在宾客上前来向遗族一一致意时,温婉哀恸难抑得几度晕厥,而另外两名显得阴沉静默的黑衣女人,看在众人眼中,除了掬以同情之外,难免又多了一份五味杂陈。

    俊逸和克君分侍在侧,共同搀扶着温婉,众人已纷纷离去,温婉挣脱开来,跌坐在一块新砌的墓沈旁哀声说:

    “你们先走吧!我想独自在这里坐一下……”

    立在一旁的严太太竟寡情地说:

    “只开了一辆车出来,你要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你吗?”

    温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更加悲从中来,俊逸立刻向严太太委婉道:

    “你们衔坐车回去好了,我留这里陪温婉,我有开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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