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意在他身后走来又走去,一会儿摩挲着下颚,一下子拿手指轻敲菱唇,瞧他写来好不顺手的苍劲字体,即使本身是个半调子,她仍不由得发出由衷的激赏。
“喂,你爹是什么来头?”等待的空档,几个想问却总是再三忘记的问题霍然窜进脑海,于是她逮住机会问个究竟。
“你不知道吗?”元律诧异的抬自,算算她来王府也快一个月了,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尚不知周遭的人事吗?
“你干嘛那种口气,好像我很不孝似的,他又不是我爹!”她没好气的回嘴,“我听晴儿说他是个王爷,而且还是个很了不得的王爷。”
“阿玛是当今圣上的叔父。”
“那你呢?”念薏继续追问,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是她的目标,“我看大家好像都很怕你,不过就和皇上有那么丁点儿的亲戚关系嘛,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太胆小如鼠了,”很不屑的哼嘲,彻底将那个总在他邪库的眼神下,被逼得无处可逃的自己撇除在外了。
“我曾救过皇上。”元律轻描淡写的想将话题带过。
五年前的秋狩,几位亲王的贝勒都在随行的名单之中,他当然也不例外。由于这是一年一度大规模的狩猎庆典,一些有心人士早已守在围场外伺机而动,等着刺伤圣驾的良机到来。
就在皇上一次拉弓射中一只圆肥的兔儿而龙心大悦的接受所有人欢呼时,一枝催命利箭也由树林里神准地往皇上的心窝直直射来,在大家都分心之际,唯有一直心不在焉的他发觉,千钧一发之际,他自马背上纵身飞掠而出,挥弓挡去了那一箭,成功化解了皇上的生命危机。
“哇,救了万岁爷耶,那一定是加官封爵喽!”念薏十指交握抵住下颚,圆亮的眸子里写满了钦佩。
“没有。”
“啊?”热情的笑容降至冰点凝结了,念薏差点反应不过来,“没有?怎么可能,皇上怎么那么小气呵?”
“是我自己不要。”放下毛笔,元律心绪未起波纹,平静地往布面上吹气,意图尽快风干黑墨的湿意。
对她可惜的口吻他不以为意,今天对象若非是她,他不会主动提及这件事,多年来他从不拿此来说嘴,更不曾因此侍宠而骄。面对纯真的她,很多事情变得不再有顾忌,他就是相信她,相信她无瑕澄净的心思。
秋狩之后,机警的他成了家喻户晓的大人物,皇上几番传唤他入宫,为的就是奖励他的救驾之功,然而他却委婉的谢绝了圣意,虽然最后仍是圣命难违的接受了一份厚重的赐礼——碧血驹。
碧血驹,千年难得一见的珍品,保疗身体确有成效,但它背后代表的意义,若教外人知情,恐怕都要嫉妒起他的际遇。
皇上给了他一个权利,凭着碧血驹,就算他要一个待死罪囚活命,皇上也得无条件答应他荒唐的要求——这便是他救驾的奖赏。
掏掏耳朵,念薏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原来愚昧的人是你,居然白白浪费了一次好机会!”
“我不认为错过了什么。”
“所以我才说你笨!知不知道你一答应会带来多少好处、造福多少人?”她怨怪的说。真是蠢呆了,就算他不想自己,好歹也多少惦念她吧。一旦他更加有权有势了,自然也少不了她的好处!
“造福什么人?”抓着她的话尾,元律顺势问了下去,眼眸深处蕴涵着难察的算计。
那对晶莹的眼眸实在藏不住心事,毋须费劲猜测,便能看穿她的意念。他还是喜欢简单的女人,像她一样不用心机,就算贪图也宣接表现的可爱女人。
“我呀……”念薏拟好的长篇大论,猛地在抬头对上他的眸子时,全数化为乌有。她有些摔不及防的红了脸,不停的甩头再甩头,恍若想将什么念头抛出自己的脑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