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又是她差仆人送什么进来了,也没回头。
她很细心,所有他想得到、用得到的,无一遗漏。
「搁着吧,我想先休息了。」眼尾余光瞥见还冒着热烟的水盆,他淡淡说道。
点了下头,搁上铁架。「那,我不打扰了。」
这声音……他迅速回头,没料到妻子会亲自为他送来梳洗用的热水。
「芽……芽儿!」他有些生疏地,张口喊住她。
背身的纤影,微微颤动了下。
「这九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我以为,我们只有祈儿一个儿子。」那盼儿──怎么来的?
「你介意?」
他微涩地轻扯唇角。
离家九年,回来之后发现妻子多了个五岁的女儿,哪个男人会不介意呢?但是介意之外,他更想知道,这些日子,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累了,改天再谈。」
她在回避问题!
从见面到现在,他实在读不出她脸上有一丝一毫的欢欣之意。
「妳,不乐意我回来吗?」这么问是很失礼的,但他必须知道。夫妻间,没什么不能谈的,是吧?
如果她还将他当成她的夫的话。
「……」她沉默了好一阵子。
这问题,果然太勉强了。他苦笑。
「……没的事。」好一会儿,轻轻浅浅的嗓音飘出,很淡,真的很淡。
「原谅我这么说,我只是无法不这么想。」从踏入家门到现在,除了初见时摔落了碗,稍稍显示出惊愕之外,其余的,她情绪几乎是无波无澜,他看不透,也无法理解她究竟是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
也许,他的归来,已经造成她的困扰了。
她偏着头,似是很困扰地在思索什么,又似斟酌着词汇,有些生硬地挤出话来:「──这是你的家,不是吗?」
他的家?
她指的,是这座他生长的屋宅,还是他们母子身边?
「你,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开门,离去,步履依旧沈稳,实在听不出话中是否纯属安抚,抑或有那么几分真心。
「芽儿──」房门关上前,他及时送出话:「这些年,辛苦妳了。还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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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哦,那个二娘好讨厌,说话假,笑声尖,味道又呛人。我讨厌她的大浓妆,讨厌她老母鸡一样的声音,还有、还有……每次站在她身边,都不敢太用力吸气,好怕呛晕了过去。真是奇怪,那么重的脂粉味儿,爹怎么会喜欢呢?你要快点好起来,帮我把她赶出去……我爹说,嫁了人后,丈夫就会保护我,你真的会吗……」自言自语了半天,声音愈来愈轻。
「算了,你这样要怎么保护我呢?还是我保护你差不多。你放心,我不会让假里假气的二娘太靠近你,有机会把你呛晕……」
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失眠了。
辗转反侧,脑海里净交错着陈年旧事,方及笄的年岁,稚气未脱的嗓音,单纯直接的表达方式……那是记忆中的她。
她就住在他隔壁,夜里几次起身,推开窗总见着透出房门的光亮。或许,她也极度不适应,正试着接受丈夫归来的事实吧!
两人并没有同宿一房,她很自然就这么安排了,他倒也没表示意见。
即使──孩子都九岁了,即使,他有绝对的立场,去行使丈夫应有的权利,然而,她不想同房,无意与他亲近,他不会勉强。
夫妻,是身分上的,实际上,他们与陌生人没多大差异,他们都需要多些准备,去填补九年的空白。
在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