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蝶迅速关上门扉,颓然地靠在门板上。
心又痛起来了,她拭去睑上窜流的泪水,深呼吸以平复激动的心情。
她以为他们之间的线早已经断了,她有如断线的纸鸢,飘飞到不知名的天际,但他像狂风般,左右操纵著她的去向,甚至再度吹乱她的心湖。
她躲不了,却又不愿就这样臣服。
冷蝶闭上眼,静静叹一口气。脑海中不知不觉又浮出那个身影——
离开项家堡的大门,你就永远与这里没有关系。
这句绝情的话,完全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当时茫然失措的她回到他们初识的街道上,又茫茫然地走到莫愁湖边,看著「凤来仪」鲜红刺目的斗大招牌,回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难过至极的她差点禁不住要跳下莫愁湖。
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项封魂冷漠的语调,在分离的当口是最深的伤害,但在如此绝望的时刻,却是救命的良药。
她不能回头,冷蝶告诉自己,既然走出项家堡,无论过得多辛苦,她绝不回头找他。
如果就这么离开伤心地,这道疤痕永远都会留在她的心中,就算回到生长的地方,这些年的经历也不可能就此抹灭。
默默背负著伤口过完余生,她……不甘心。
盯著曾经深恶痛绝的「凤来仪」招牌,许久,冷蝶终於作下一个决定。
既然项封魂对她负心,那么她就要狠狠的报复,他贪恋美色,她就要用美色去诱惑所有的男人;她要踏进「凤来仪」的门槛,用她美丽的姿色向项封魂宣战;她要他知道,她不是非项家堡不可;她要他後悔,总有一天,要项封魂回过头来求她!
下定决心以後,冷蝶卖掉身上华美的服饰及首饰,用残余的银两在湖边买下—间小小的院落,开始过著一个人独居的生活。
之後,她与鸨儿达成卖艺不卖身的协定,向「凤来仪」姑娘们学舞,凭著舞艺及美貌为「凤来仪」跟自己带来大笔的进帐。
她不以姑娘自居,偏称自己是蝶夫人,藉以宣告自己已名花有主,却屈身在青楼妓院,可恨项家堡堡主始乱终弃。
虽然她知道每回一遇到麻烦,没多久项家堡就会自动替她解决掉麻烦,那些人也因为畏惧项家堡而不敢再来闹事。
但她就是不能接受项封魂所做的一切。
既然放她离开,为何还要关心她?既然关心她,为何不来找她?不来找她,为何又要将她贴上「项家堡」的标签?
她一再放话说自己与项家堡没有牵连,不只是对外人,更是不断提醒自己,唯有这样的宣告,才能断绝她对项封魂的思念。
只是,难解的情绪依旧纠缠在心中。
她不明白,在项封魂的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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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数日,项封魂又来到了莫愁湖。
不想再度引人注目,所以他刻意空了几天,等蝶儿情绪较为稳定後再出现。
由於不是月圆夜,自然无人唱曲,湖上冷冷清清,客人们都聚集在「凤来仪」大厅里。
他不从大门进入,偏像个小贼般地翻墙而过,沿著曲桥,朝「凤来仪」对头岸边的小屋而去。小屋有好几间,他随意挑其中一间敲门。
「谁?」来应门的是水凝月,她愣了一下,两人相对片刻。
「抱歉打搅。」项封魂致歉,接著就要离开。
「呵,原来是项堡主。」水凝月白面纱下的脸庞浮现了淡淡的笑容。「蝶姊姊的厢房在右边第三间。」她举起手比著隔壁的建筑物。
「多谢。」项封魂礼貌性地回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