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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被墨色笼罩,钱塘驿的大堂里,七人围坐一桌,六菜一汤刚上齐,饥肠辘辘的男人们大块朵颐。

    应硕因担心姜棠的病情,没什么胃口,略吃了几筷子,“今天下午,你们去查案,有何发现?”

    “应侍郎,照你上回说的法子,我们分成三路人马,我领了一人去县牢审问李赫和朱益群,秦大人领了一人去问妇人详情,剩下的二人去事发现场找人证、物证。看似不起眼的小案子,却对他们极为不利。”杜庭煜说完,喝了一碗三鲜汤。

    秦瑞君搁筷,简明扼要地详述案情。

    九月初四哺时,李赫和朱益群从钱塘县牢回钱塘驿的路上,途经一个土地庙,忽听女人失声痛哭,他们前去查看。女人说着地道的銭塘本地话,只会讲官话的他们完全听不懂,鸡同鸭讲地说了一通。

    朱益群认为荒郊野岭的把她一人留在这里不安全,便和李赫一同搀扶起她来,准备带她去报官找家人。三人走了不到五里路,忽有一群男人奔来,嚷着他们就是女干夫,抓着他们去报官了。

    公堂上,女人交代自己名为徐满春,嫁人已有十年,因小儿夜啼不止,特去拜土地公,希望土地爷能为小儿受惊,一夜酣睡到天亮。

    哪知他们觊觎她的美色,一上来就拉拉扯扯的,她一个女人如何抵得住两个大男人的强硬,被迫失了身。

    回程路上,遇见前来寻人的丈夫和村民们,被

    他们指指点点,交出两样东西,意欲寻死。事情闹到里正那里,也没法收场,索性去县衙请钱塘县令彭天恩定夺。

    “他们都是刑部的人,彭县令一听应侍郎要来,便把案子搁在那没管。我们去问案时,彭县令给我们看了徐满春交的物证——玉佩和五帝钱。”

    李赫不管换什么衣裳,都会在腰间挂一枚福寿双全的玉佩。一只蝙蝠衔住两枚铜钱,伴着祥云飞来两个寿桃,玉佩成色极佳,样式精美,寓意和美,与他世家子弟的身份极为相称。

    朱益群家境稍次,每次都会佩戴红绳串起结了穗的五帝钱,祈福纳祥。

    应硕并不慌乱,镇定自若地指出:“福寿双全的玉佩和五帝钱确实是他们二人携带的贴身之物,但仅凭这两样物证给他们定罪,未免太随意了。大家试想一下,他们拉徐满春起身时,她完全可以扯下他们别在腰间的玉佩和五帝钱。人在慌乱中,压根不会关注到自己的东西被抢了。”

    若能这么简单脱罪,杜庭煜和秦瑞君也犯不着伤脑筋了。

    杜庭煜叹道:“此外,徐满春的手上和腰上都有淤青,他们一口咬定是拉她起来时不小心弄到的,她则说是男人们动了粗用了强。”

    身上有淤青,可能是徐满春自己弄的,也可能是她男人打的。早知道她长相不敢恭维,李赫和朱益群更不可能没定力胡来。

    只是,这些话应硕也不好再说。毕竟

    ,句句话为他们开脱,倒像是不分是非黑白,只管为他们脱罪。

    秦瑞君也长叹几声,“早已嫁人生孩子的妇人,不像完璧之身的处子容易验出来。况且,过了这么久的日子,有些证据早没了。如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简单的案子也变得扑朔迷离了。”

    因应硕不好插手这桩案子,专挑疑点说,也是不妥,左右吃不下饭,便站起来,准备回房。

    “应侍郎,我晓得你为他俩的事愁得吃不下饭。事已至此,刑部能人甚多,也不差他们两个,你也想开些。”

    刑部专司天下刑罚,知法犯法,更为严重。应硕眉头紧拧,回房发现姜棠还在沉睡,便坐在床边,专想强抢民女案。

    姜棠睁开眼时,昏黄的烛光下,他容颜俊美,却愁字当头。

    “应侍郎,我是不是要死了?”不祥的话,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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