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意擦了擦嘴边的酒,深觉自己应该站出来说两句话,清清喉咙,对林员外道:“世伯,你瞧,难得你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倒不如把话说开了便是。”
周氏紧着接下了话茬:“就是就是,父子二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
穆涵之抬眸朝着周氏笑笑:“食不言,卿不语。”
周氏被噎了一句,仍保持着善意的笑,如果不是花月意在场,林员外就要拍桌子了,但他实难再忍,气得胡子都一颤一颤的,强压着满脑门的怒气,对穆涵之道:“孽障,你随我过来。”
林员外转身出去了,走到廊亭水榭,回头看看,一个人影都没有,更来气了。
花月意实在心里有愧,若非因为自己,人家穆涵之根本不必面对这些,花月意硬着头皮对穆涵之道对:“要不,还是出去看看吧?我和你一同去吧?”
穆涵之皱了皱眉,虽一脸的抗拒,但到底还是放下了筷子,说了声:“不必。”人就迈步出去了。
穆涵之来在了廊亭水榭,扫了扫自己的耳朵:“我何时改名了?改名叫孽障了?”
林员外沉声道:“你认贼作父,反正连姓都改了,名还重要么?”
穆涵之倚在柱子上:“若你是来说教的,那我可回去接着吃饭了。”
林员外看向穆涵之,沉声道:“那姓花的,如今可是王妃。”
穆涵之挑起眉毛:“我知道啊,怎么的?”
林员外一脸凝重:“别以
为我不知道,你惦记着人家呢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搞搞清楚,人家可是九王爷的女人,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自己掂量掂量!”
穆涵之讥诮一笑,转过身去,两只手抱在了后脑上,漫不经心道:“林老头,是非干己休多管,话不投机莫强言,我如今姓穆了,就算满门抄斩也跟你没关。”
“孽障!!!”
夜晚,花月意坐在了院子里的水井边。
那时候去林员外的府上捉鬼,还跟在眼前似的,一眨眼,人人事事都变了。花月意自怀里拿出了玉犀角班指,攥在手心里想起了曾经,脸上不禁噙着温柔的笑意。
院外传来了脚步声动,花月意将玉犀角班指收入了怀里,穆涵之迈步进来,对花月意道:“跟咱们想的一样,营外围了不少聂朝云的手下。”
花月意神情变了不少,站起身来跑到了穆涵之身前:“那怎么办?她一定想要以承榕威胁江镜庭吧?”
穆涵之摇头:“我觉得不是。”
花月意诧然的看着穆涵之:“为何?”
穆涵之:“她应该是想抓到你。至于那个小主公,对她来说似乎不重要。”
花月意实在难以想明白,坐在了井边思忖着,穆涵之走到花月意身畔,道:“眼下哪里也别去了。静等你夫君来接你吧。”
花月意点了点头。
外面虽然风声鹤唳,可林员外家里倒是安宁,住的日子久了,难免还会远远瞧见周氏在廊亭水榭里乘凉,
林员外不忙的时候通常会陪伴在周氏的身边,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倒是看上去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只是花月意偶尔也会见到穆涵之遥遥看着他们的身影不语。他的脸上很平静,一丝嫉妒或是伤心的意思都没有,似乎还带着惆怅,花月意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了,大概当年白氏怀着林秋秋的时候,穆涵之也曾见过这样的场景吧。
花月意也不是没想过试图缓和一下穆涵之和林员外的关系,可是这俩人倒是一个比一个拧,谁也不肯先低下头,还真是亲爷俩。
林员外的宅子里有处假山,到了晚上下人们都歇息之后格外安静,花月意总喜欢攀到假山上去,半躺着仰头望着璀璨的繁星,凉风习习,伴着蝉鸣凄切,在